令狐去病闻言哑然,然后踟躇道:“如此,怕是……骇人耳目了些,动静太大了吧?”
南宫伯玉澹然道:“不知依你自身本领,去参悟那宽心禅碑文,你自拟需要多长时间?”
令狐去病一愕,然后微微挺起胸膛,道:“我剑灵之体,道心圆转明断。只要并未达真流之境的道术理路,自然一见即明,一见即通。”
南宫伯玉颔首道:“那便是了。既然事实如此,那又有何顾虑?哪怕你展露真实本领,一入无名界便领悟碑文,其实也未尝不可。我之七日之说,已然是考虑了形式上的因素,达到最佳的影响力。”
“世人皆知飞升艰难,但是铁珂一出界关,便即破境。在赤界之上留下传说,如今后来者提及其人,谁人不赞?却也并无哪一个引以为怪的。”
令狐去病思索良久,忽地长长出了一口气,神情明显松弛下来;一身气机,蓦然变化。
先是虚实不定,然后明暗交错;最终重新恢复至精密完整,浑然无隙。
以道行高下而论,这一番异变前后,其实依旧相同,并非是增长修为一类的转化;只是人物气质,却忽然重整,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从空灵跳脱,豁然有金石之坚。
却见令狐去病深深一拱手,道:“谢过南宫道友指点迷津。”
原来,此间的令狐去病,和紫薇大世界的令狐去病,虽然根本唯一,其实却有一个重要差别。
在紫薇大世界的令狐去病,无论其性灵之体,还是后天之性,皆是由归无咎点化而来,所以天生就默然合道,静水深流。而此间赤界的令狐去病,虽然其性灵之数相同,但是后天之性却是从赤界上自有生长演化而成,所以生出明显的不同。
其人物之性,虽然显化出了妙意天成、明净透彻的气质,但终究没有通透大成。有时恤于流俗,不知不觉间也会遮蔽道心。
直到此时此刻,才将本心彻底洗尽。
念头一动,令狐去病豁然想到:
他自己最重要的使命,就是参透己身所负“二影竞合”的奥妙。其中奥妙的完全展现,怕不仅仅是反观内查、神意索引一类的功夫;提升功行的既定步骤,或许是一个更加简明直接的路线。所以尽快的提升功行,其实至关重要。
自己本来自负心意通透,但本心明练之前,竟然没有想到这看似显而易见的道理。
一念及此,又再度道谢。
到了此时此刻,令狐去病才算是与南宫伯玉、以及先前的铁珂、费难等人分量相若的一道力量。
半个时辰之后。
山间景象,却是为之一变。
方才南宫伯玉提点令狐去病之时,是南宫伯玉洞烛先机,心意明澈;而令狐去病尚在不自觉的迷惑之中。但是此时此刻,却是令狐去病眸中光彩流动,熠熠沉静;反而是南宫伯玉眉头紧锁,似乎在推敲着什么。
其中缘由,却是令狐去病将自己明悟本心、见事见真之所得,以及紫薇大世界中通过另一个“令狐去病”传递过来的消息,尽数与南宫伯玉分享。
但南宫伯玉却觉得——虽然自己采集到了许多有价值的讯息,可自己的“有为之心”的着落,却依旧不明晰。
是紫薇大世界上的飞升悬疑落在自己身上么?但此时无首无尾,他并没有生出本心通彻、一见不疑的感觉。
南宫伯玉又思量了一阵,终于道:“除了紫薇大世界中所得的讯息,令狐道友你自己诞生于赤界数百载,有什么异常见闻经历,也可以一齐说来听听。”
令狐去病低声道:“我自己的经历……”
旋即令狐去病眸中忽然明亮,会心一笑道:“差点将这件事忽略了。我想——南宫道友你所要追寻的,就在其中!”
一语既落,令狐去病双掌迅捷无比的举起,在天中画了一个圈。
这个动作,可不是由赤界之上的本体到道术完成;清楚可辨,令狐去病双掌已然呈现出星霜之象,仿佛无量星辰、无量剑意凝练成型。而面前所呈现,也不是寻常的“气机演化”,分明是无量细密剑意自令狐去病的掌心脱落,损此而及彼,几乎等同于以本身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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