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忠恕面上显出几分鄙薄,冲着穆荏等三人道:“除了辛孟泷这伪君子,还有人哪一个同入此冲盈之境的人?”
“还有谁?”
“还有谁?”
“还有谁?”
穆荏等原先排名二、三、四位的三名真传弟子,此刻虽然看不惯庄忠恕的狂妄,但也心知若是自己不能破境,今后庄忠恕在门中的分量便当远在自己之上。
小人得志,难与争锋。
三人索性低头不语,对庄忠恕的大声叫嚣装聋作哑。
庄忠恕连问三遍,却无一人回答,便道:“既如此,你们既无本事下场,便散了罢。待我与伪君子辛孟泷大战三日三夜,看看第一真传之位,到底鹿死谁手!”
高鬘、吾鞠、孟慛三人颜色和悦,私语不断。
庄忠恕虽然言行举止有些出格,但他既然展现出道途潜力,只要不犯下叛门弑师一流的重罪,这些小事他们何曾在意了?
只是坏了大比安排,和辛孟泷意气相斗,却也不妥。
此间到底是严肃场合,不可任他妄为下去。
高鬘把手一挥,招来身后一员执事,温声道:“着辛孟泷、庄忠恕上来相见。其余十人排名之比照例进行。”
那执事领了旨意令旗,连忙下去宣示。
片刻之后,辛孟泷、庄忠恕二人,驾一青、一紫两道遁光上前。
庄忠恕虽然狂妄,也不敢无视一位离合真人的旨意。
归无咎和高鬘三人叙话之初,便把金丹气息放出,并未再度收回。是以辛孟泷、庄忠恕二人一旦登上牌楼,轻易便觉察到有一位金丹修士,与三位离合真人同坐。
辛孟泷心中兜兜转转,暗中猜测归无咎来历,只是面上却不动声色,一见礼后,垂首低声道:“拜见四位上真。”
庄忠恕原本心中也是狐疑。听辛孟泷此言,明知他在给自己挖坑,但他秉性如此,哪里忍耐得住。
立刻扬起脖子大声道:“兀那金丹小修,怎敢当‘上真’之称?”
高鬘,吾鞠对视一眼,出人意料地并未斥责庄忠恕。
孟慛却转过身来,似含探询之意地问道:“不如就请归师弟露上一手,好教门中后学得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归无咎眉头一皱。
辛孟泷、庄忠恕的修为自然不放在他眼中。但是就如他懒得出手教训那势利小人吴锰达一样的道理,自己若轻易动手,总是失了身份。
更何况,此刻他与三位天玄上真地位相同,就算一击击倒二人,也并无任何值得夸耀之处。
庄忠恕见状,却以为归无咎心怯不敢战。大声嗤笑道:“既无艺业傍身,怎敢妄居高位?还不给我滚下来!”
归无咎眉头倏然舒展,已有定计。淡然道:“能得几分,就看你二人的造化了。”
辛孟泷、庄忠恕闻言一愕,大惑不解。
接下来,二人见到归无咎伸出如玉手掌,三指紧扣,食指、小指伸出。
二指指尖,极突兀地生出两点凝化成形的圆珠。在这个过程中,两人并未感到丝毫丹气显化的朕兆。
细看那指尖两点,隐约有星火明灭不定,清气流变无穷,生生灭灭尽在刹那之间,枯荣兴衰周而复始。想要用心追及,却如水中捞月,早已流逝百年。
这分明是“还丹式”的意蕴。
可是其中精妙,何止胜过辛孟泷、庄忠恕百倍。
两枚圆球,宛如实体,分别飘落在辛孟泷、庄忠恕面前。
两人面如死灰。
辛、庄二人都是自以为功行出众之辈。但若是把归无咎的丹力比作无限水气演化,那么辛、庄二人之丹力,至多相当于一堆大小参差的石子。
此刻两人脑海中如同霹雳不断,似乎从不见天日的枯井中爬出,第一次见到异彩纷呈的大世界。
辛孟泷如同泥塑木雕,脸上血色尽失。
庄忠恕眼球颤动,恍惚间如在梦中。突然,口中狂喷一口鲜血,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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