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教祖庭一方既然敞开交手人数,隐宗自然乐见其成。除了荀申是圣教点明“盼望一会”的人物之外,陆乘文自然也随二人同去。
陆乘文与归无咎约好,若是圣教一方果真有想要从“金丹一式”的角度尝试破局,那么迎战之敌正好先由陆乘文接下,试试深浅。
归无咎自然无不允纳。
归无咎降下遁光,与荀申四目相接,笑言道:“荀道友今日可是让归某刮目相看。但仔细想来也合情理。以荀道友那特殊的道念,本不该是一个纯粹的苦修之士。明鉴深谋,察阴阳虚实,自然合于你的大道。”
陆乘文也笑道:“荀道友当着数百上真的面,大出风头。这等事陆某是羡慕不来,也做不来的。”
荀申摇了摇头,淡然道:“荀某何尝想出这风头。若是荀某是圣教门庭,处置门下叛乱。遇到相似的情况,当可垂拱而治。密室之中,与门中几位能断事的人物略微商议,便一言而决。”
“但我隐宗却不同。如今七十七家虽然成盟,但是四位道尊只是以威望执牛耳,并非统御下属;其实盟内诸宗依旧是平等的关系。这等大事,就不能不开诚布公,使诸宗话事之人心悦诚服。倘若悍然处置,哪怕时候搜出证据确凿,各宗心有戚戚,也是在所难免。”
归无咎,陆乘文仔细一琢磨,都觉得荀申之言有理。方才之处断,了得之处不仅是见事洞察入微;先将诸宗上真齐聚,当众说服,真是极老成的一手。
陆乘文忽地笑言道:“荀兄在万镜池之中的分析判断,可谓精致入微,合情合理。陆某极为佩服。但是陆某易地而处,却不敢做荀兄所做的事。”
“毕竟兹事体大。去假设一家有着天玄上真坐镇的隐宗被妖族或魔道侵蚀,这等骇人听闻之事,不目见耳闻,陆某决不敢断言。”
“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到了最后,万一因为半始宗掌门高柳上真是一个行事乖张、不合常理的怪诞之人,巧合之下才做出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陆某可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尽管这个可能性极小;但是毕竟不能完全排除。荀兄以为如何?”
荀申先是一笑,似是礼貌回应。转而眸中锋芒又现,摇头道:“若仅仅是依据捕捉到了这些细枝末节,纵然疑点再大,荀某同样也不敢断言。”
“断事之法,在于‘气质’二字。”
迎着陆乘文诧然的眼神,荀申悠然续道:“此处所谓之‘气质’,并非就容颜外貌而言。一人之学识阅历,思考方式,处世之道,甚至临事直觉,总是在不经意间贯穿整体,统一为独特的‘气质’。”
陆乘文讶然道:“荀兄与半始宗高柳上真素不相识,能知其‘气质’否?还是说身为天玄上真,便当有收敛近似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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