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高望,毕升他们几个人被宿卫暴力的推出了皇宫大门的时候,他们心里也是有些苦楚,回头,看了看这座皇宫,不禁哀叹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开,却看到有一孤独的身影,跪拜在了皇宫的正对面,孤苦伶仃的跪在那里,毕升看了片刻,大惊,连忙上前,将他扶起。
“宋公?你不早便离去了麽?”
“何以如此啊!”
宋典脸色苍白,所穿的衣裳也是破破烂烂的,脸上还是有些乌黑青紫,显然是矮了守卫皇宫的宿卫的打,他平日里对他们极为严厉,行事认真,当他失去了天子的时候,这些宿卫们便疯狂的报复了回来,宋典颤抖着,流着泪,看着皇宫的方向。
“我还想送送国家...”
“宋公...你这般被丢出宫外...国家...可...”毕升也不知该怎么说,抿了抿嘴。
“若无陛下,吾等定然身死,孰言天家无情??”
高望,毕升等人无奈,找了车马,强行将宋典驾上了车马,让马夫将他送回许县老家。
宋典茫然的坐在车马上,表情甚是哀痛。
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在这里,他有一处天子亲赐的府邸。
过了半个月,宋典算着,在这个时候,想来陛下已经入葬了罢,他颤颤巍巍的走在许县,他觉得很是孤独,在家乡,他没有一个能够说得上话的好友,他所有认识的人全部都留在了雒阳,他也曾在家乡四处走动,可是却没有办法能够融入这里。
他心里无时无刻的思念天子,双眼常常含泪。
夜里,他常常惊醒,他仿佛听到了天子的呼唤声。
走在街道上,有些羡慕的看着路上的行人,宋典弯着腰,与周围格格不入,仅仅是半个月的时间,他已经苍老的不成人形了,他是阉人,并非健全男人,何况,他已经年近半百了。
看到路边几个孩童正在玩耍,他心里也会很是开心,看着这些孩童玩耍,他就在一旁坐着,静静的看着他们,当孩童注意到他的时候,他便颤颤巍巍的从衣袖里拿出一些吃食,笑着送给这些孩子们,孩童拿了吃食,又来讨要,宋典没有带那么多,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孩童们便开始在他的周围乱跳,大声的叫道:“老太监,无有后,坐着尿,怪阴阳...”
宋典落寞的低着头,又站起身来,缓缓朝着自己的府邸走去,孩童们一直跟随在他的身后,编造着各种各样的童谣,他们的长辈就站在不远处,哈哈大笑,指着这位没有胡须的老阉人,投以最为鄙夷的目光,宋典弯着身,没有理会他们。
有一个顽劣的孩童用石子打他,打的他倒在地上,他们的父辈这才起身带着他们急忙的离开。
宋典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回到了府邸里。
当夜,又是一个阴天,外面滴落着小雨,宋典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却始终是睡不着,他忽然起了身,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国家,奴婢这便前来...奴婢这便前来服侍....”,他解开了佩带,吃力的抛了过去,抛了数次,这才扔到在房梁上。
“国家...奴婢来啦....”
时隔七八日,他的近邻受不了恶臭之味,方才报告了县中士卒,当士卒强行破开了门,走进了屋内的时候,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挂在横梁之上,轻轻的飘荡着,士卒们忍着恶臭,连忙将他接了下来,惊动了县令,县令亲自前来,得知此人便是从宫里返回的宋典。
他也是哀叹了一声,写了表文,上奏庙堂。
小胖子得知宋典之事,沉默着,久久未能言语,追封他为西乡侯,并且从他的族子之中,为他选了一人,过继在了他的名下,为他祭祀,阉人有这般的待遇,自然是让天下的贤才都有些愤怒,也上表提议,不必如此厚赏,可邢子昂将这些上奏都压在了尚书台,并没有拿给天子看。
“国家...奴婢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