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邢子昂却不是如此想的,无论工程有多么急切,他都没有忘记要栽种树木,他在宁州就是如此办的,如今的宁州驰道,来往的路人常常能看到那些刚刚长成的树木,随风舞动,就好似在与路人招手,在夏季,显得格外美丽,河北人将这些树木称为邢公木,以示对邢公的尊崇。
众人忙碌了一日,邢子昂也没有停下来,一边指挥着众人,一边栽种树苗。
至于夜晚,众人方才开始休歇。
邢子昂刚刚回到了营帐,仲长统便来寻他,坐了下来,仲长统这才兴致勃勃的问道:“邢公啊,我递过来的奏表,可曾读完??觉得如何啊?”,邢子昂从案上杂乱的文牍里取出了一篇,问道:“你是说这个?”,仲长统点了点头,邢子昂迟疑了片刻,方才说道:“我觉得不妥。”
“为何啊!!怎么会不妥呢?曹司徒在荆州就是施行了此政,使得运河进度极为迅速,将工程包办给地方的大族,让他们出工出力,庙堂只需要在事成之后给与他们一些好处,这事情就能办完,国库又不富裕,在这种时候,能早日完成这些,是天大的好事啊,邢公怎么会觉得不妥呢?”
邢子昂皱着眉头,神色坚毅的说道:“修建驰道,乃是孝康皇帝亲自嘱咐与我的大事,几十年来,我丝毫不敢懈怠,尽力而为,交给他人来办,我实在是不放心,何况,那些大族来修建开凿,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只会想办法做的更快,而不会做的更好,我不能为了追求进度,就放弃驰道的质量....”
“从古至今,多少人都在修建驰道,可那些驰道如今在哪里呢?都是早早就被损坏,利于一时,而非千秋,你说,是我邢子昂的名望重要,还是驰道发挥的作用更重要呢?”
邢子昂问道。
仲长统一时竟无法反驳,只能叹息着,说道:“若是邢公不愿,按着如今的进度,最快也要两年的时日,才能完成这西州驰道啊....”
“怎么,你是觉得我活不过两年麽?”
“当然不是,邢公,满朝大臣,我最敬佩的,就是您,你不该在这里荒废时日,您应该回到庙堂,接替曹操啊...”仲长统说着,邢子昂却是放声笑了起来,“司徒又如何?我觉得啊,这地方上的亭长,与庙堂里的三公,都没有区别,都是为天子分忧,治理天下,待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好了,快去休歇罢,明日还要忙呢!”
仲长统起身,朝着邢公长拜,这才转身离去。
他刚刚离去,大儃都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堆纸张,显得有些吃力,他将这些厚厚的纸张放在了邢子昂的面前,邢子昂有些吃惊的看着他,大儃都坐在了他的面前,什么也没有说,他言语不多,平日里也是寡言少语的,只爱自己去看各地的风景,其他事情,他却是不爱参合。
邢子昂可是耗费了不少的功夫才将他请来帮助自己,邢子昂翻看那些纸张,看了起来,这一看,邢子昂便是愣住了,这些类似与地方志,开头都是些县城的名字,显然,这些县城都是大儃都曾亲自去探查过的,随后的记载中有对这里风土人情的详细描写,邢子昂翻了翻,大儃都已经记录了数百个县城。
“好,好啊,你写的很好啊!”邢子昂欣喜的说着,他抬起头,看着大儃都,说道:“我能否抄写一遍,我想送到雒阳去,让陛下也看看,你这些记录,完成能放在书馆内啊,尤其是对那些准备前往地方的官吏们,作用巨大!!”,邢子昂激动的说着,大儃都却是说道:“邢公不必抄写,直接送去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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