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如果这笔钱在我的账上呆一年呢?你能给我一年签证吗?”
签证官摇摇头:“我已经说了,你的存款只是一方面,你如果想延更长时间,就需要提供一份稳定的收入证明。”
“那每个月400马克那种迷你工可以吗?”
“当然可以,但只是一个月的收入是不行的,需要连续的收入。”签证官开动机器,新签证缓缓被激光打印在护照的一页上。
“三个月后再来一次吧。”签证官把护照还给了冬一晴。
“那如果我在三个月之内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呢?”冬一晴咬着嘴唇。
“那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改签。”签证官把护照放到桌上,又低下头继续审查其它的材料。
冬一晴拿起护照,郁闷地走出外管局的大门。刚一出门,就看到那张让她厌恶的脸。
“走啊,大美女,天气这么好,咱们喝咖啡去?”张硕笑嘻嘻地邀请道。
冬一晴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朝着车站走去。看来这笔钱留在她账户里的时间要比她想的更长一些,她心里盘算着应该怎么和董锵锵说这件事。
她在前面走着,保时捷缓缓跟在她的身边。车里的人高声喊着:“走吧?别装了,多累啊!”
冬一晴心里正烦,她站住身形,转过身,没好气地怼了回去:“有钱了不起啊?还不是你家里的。有本事自己挣去!”
“呦,”张硕咧开嘴一乐,露出一口的黄板牙,“美女终于肯赏脸跟我说话啦?”
“离我远点!”冬一晴不耐烦地吼了一句。她心底一直看不起张硕这种富家公子哥,又不会读书又不能挣钱,像寄生虫一样扒在父母的身上吸食着血液。虽然她也是从自己父母那里拿生活费,但她认为自己和张硕这种人本质还是不一样的。
“急了急了……”张硕嬉笑着回应着,似乎习惯了冬一晴对他的态度。
冬一晴加快了脚步,但在汽车面前没有任何意义。
“我听说你平时也不打工,那你不也是啃老吗?五十步笑百步有意思吗?”张硕一边开车,一边阴阳怪气地嘲笑说,“装什么女神啊……”
“你……”冬一晴刚想反驳,突然之间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不禁愣在了原地。
*
董锵锵睡得正香,忽然觉得有人推自己。
“醒醒。”市政厅里的一名工作人员推了他肩膀一下,“这里不能睡觉。”
“哦,我……是……来登记的。”董锵锵还没睡醒,说话有些结巴。
“你是多少号?”工作人员看到他手里还攥着号卡。
“嗯?9号。”董锵锵翻看了一下号码。
“早过了,现在是17号了。”
“那怎么办?”
“重新拿号,再过一会上午就不办公了。”
董锵锵站起身,懒洋洋地走到号机旁,无意中往旁边看了一眼。
一个皮肤黝黑的欧裔男子看到董锵锵朝自己这边看过来,连忙侧过头欣赏市政厅里的文物古迹。
汉诺威的市政厅始建于1900-1910年之间,在二战中曾经受到炮火的“热情招待”,战后经过重新修缮,重新对外开放。
在一层大厅里,除了有介绍汉诺威及其市政厅历史的文字、画作和雕像外,还有三组分别模拟了汉诺威在二战前、二战后以及当前最新的城市建筑风貌的大型沙盘,沙盘上还有行人,车辆和动物的微缩模型,惟妙惟肖。
通过楼内的旋梯或电梯还可以直达市政厅的顶楼,凭栏眺望整个汉诺威市的风景,特别是马狮湖的景致。也因为如此,每天都有很多远道来的游客会专门到市政厅参观浏览。
董锵锵取了新号,一步三晃地走向长椅。他似乎见过那个欧裔男子,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具体在哪见过。
忽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想起自己曾在传送带下见过对方。可当他再次回头时,男子已经从座位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