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锵锵知道王蜀楠并不是善于言辞和巧言令色的人,她能一口气说这么多一定就是这么想的,心中登时淌过一阵暖流,嘴上还是习惯性地推辞道:“哎,(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好,大家都是朋友,举手之劳而已,你真不用还我这么多,一百欧的利息啊,我都赶上放高利贷的了,这让大家知道了该怎么看我?你等着,我一会儿再转给你。”董锵锵心想反正自己有王蜀楠的账户,一会儿去大学前先去城里银行给她转回去好了。
“大家知道就知道呗,谁还能说什么?这是我光明正大、一分一厘的挣的,又没用他们的钱,我觉得心安理得就行。”
“受之有愧啊。”董锵锵努力婉拒。
“你该说却之不恭。”王蜀楠纠正完顿了顿,“还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还有事?”董锵锵还以为上课和钱这两件事是最容易让留学生烦心的,“你还需要更多工么?我可以帮你问问汉堡万福餐馆的李老板,餐馆水吧暑假可能需要人,就是你还有时间打么?”董锵锵怀疑道。
“其实……不是我的事,”王蜀楠忽然吞吞吐吐起来,“我可能多管闲事了。”
“到底什么事啊?”董锵锵愈发好奇。
“捕蝉的办公室里添了张长条沙发。”
“因为这两个月有很多潜在客户的公司去办公室拜访,端木考虑不是所有外国人都习惯那几把中式椅子,所以新买了沙发,”董锵锵自嘲一笑,“你是觉得沙发和办公室的中式风格格格不入么?”
“我每周末都要打扫办公室,晚上也要在办公室住,这你是知道的,有时我就睡在沙发上。”
“你觉得沙发太硬了么?”董锵锵不明白王蜀楠到底想说什么。
王蜀楠那边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就在董锵锵准备问对方还在不在时,就听王蜀楠终于说道:“打扫卫生时,我在沙发缝里找到一条内裤。”
“内裤?”董锵锵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马上想到可能是端木的,但又一想也不对,端木在汉堡有住的地方,就算偶尔在办公室忍一宿也不至于把内裤藏到沙发缝里,但嘴里还是秃噜了出来,“可能是端木的,回头我批评他的不文明行为。”
“不,不是端木的,”王蜀楠笃定道,“肯定是女性的。”
“啊?”董锵锵第一个想到的是端木和叶英,“不会吧?”
“我不会看错的,因为不止一条。”
我嘞个去。董锵锵心里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