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一头撞在南墙上的巨鹰是“阿二”,它饥肠辘辘,冒险飞到泗水城寻找充饥之物,冷不丁被血气所吸引,这才注意到活生生的猎物就在眼皮底下,没怎么多想就扑了下去。原以为爪到擒来,可以从容享用血肉的美味,不料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对方显然是知根知底手段高明的“宿敌”,盯着下腹用来诱敌的“肉瘤”接连开枪,趁机掠夺大量血气,为求脱身,它不得不装作要害被重创,沉入水底灌了一肚子凉水,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
吃了这么大的亏,哪里肯善罢甘休,“阿二”仗着一双翅膀,一对鹰眼,跟着对方来到“老巢”,意外发现那竟是一个幸存人类的聚集地,馋得它直流口水。不过它已经余力发动攻击了,“阿二”以莫大的毅力掉头飞回老鸦岭,跟同伴商量怎样报仇雪恨,怎样吃个痛快。
三头巨鹰头碰头凑在一起,意念纠缠,稍稍一碰就相当于人类开了半天会,“阿大”拿主意,“阿二”、“阿三”点头称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对于周吉的凶悍,“阿大”认为“只可智取不可力敌”,至于怎样“智取”,蠢鸟毕竟脑容量有限,想不出好主意,只能用最笨的办法,等他远远离开后再下手。
“阿二”失去了大半血气,没精打采,不知要吃多少“血食”才能补回来,一时半刻是支使不动了,“阿三”主动请缨,去往熙辰大厦监视对手的一举一动,翅膀拍着胸脯,表示自己只看不动,绝不打草惊蛇,偷嘴吃人。得到“阿大”的许可,它迫不及待飞出洞穴,展开双翅,直扑泗水城而去。
周吉没有出门,抓紧时间炮制“苦参”,凑足数量,等着与“陈素真”做交易。这天傍晚,他站在窗口望着天边的云霞,忽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岳之澜匆匆赶来,脸色凝重,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有一支外出搜索物资的“探险队”遭到袭击,九死一伤,只逃回来一个,眼下昏睡不醒,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周吉心中打了个咯噔,跟余瑶打了个招呼,匆匆赶往熙辰大厦。医务室位于大厦四层,张景和花了大力气筹建,宋骐大开绿灯,专门划出一块区域,添加了不少人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候诊室、诊疗室、手术室、护理站、药房、病房、仓库整洁卫生,安排得井井有条。
荀冶、宋骐、朱岚、张景和都在病房外等候,脸色凝重,谁都没有开口。“船运队”、“工程队”、“探险队”挂靠在后勤部下面,由朱岚统一扎口管理,据他介绍,这支“探险队”是今天一早出发的,应医务室的委托,前往衙门街西头搜寻中成药和中药材,尤其是人参,有多少就运多少回来。出发时全须全尾十一人,回来时只剩一个,少了一条胳膊,浑身上下像个“血人”,神志也有些不清楚了,疯疯癫癫一头栽倒在熙辰大厦前,紧急送到医务室时已经昏死过去,到现在还没醒。
在场诸人都知道,“医务室的委托”云云只是个幌子,他们是为周吉找人参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