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被乐毅用细木棍抽在身上的那几名士卒没有任何的过激情绪,他们最多只是低着头骂了几声,然后就在乐毅那一双眼睛的注视下,老老实实扛起了圆木,继续操练。
看到这一幕,赵主父心中颇感惊讶:军心,已经掌控到这种地步了么?
“那是中山乐氏那名叫做乐毅的少年吧?”
赵主父指着在远处正板着脸督促士卒们操练的乐毅。
“是的,赵主父。”
“此子的武力很高超么?”
“并不。”蒙仲摇摇头说道:“论个人武艺,与武婴、蒙虎几人在伯仲之间。”
赵主父听了很是惊讶:“既然如此,那些士卒为何不敢反抗?……你等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在短短一个月内,就将赵豹手底下的兵卒,收拾地如此服服帖帖?”
蒙仲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笑着说道:“假如是在昨日,乐毅恐怕并不敢那样做。”
赵主父终归也是睿智之人,在微微一思忖后就明白了蒙仲的意思,点点头赞许乐毅道:“此子不在你之下。”
他赞许的,显然是乐毅临机应变、见缝插针的才能。
为了方便赵主父观察士卒们的操练,蒙仲将战车停了下来,反正他的目的只是让那些士卒“看”到赵主父,说白了就是借势,借赵主父的威势,达到令这些士卒更加顺从的目的。
赵主父当然也猜得到蒙仲的心思,不过当他看到那五百名士卒穿戴厚重的甲胄,扛着圆木一圈一圈地疾奔时,他的神色,亦是最初的不在意,慢慢变得认真起来。
“那些士卒身上所穿的,不只是一层甲吧?”
“回赵主父的话,每名士卒都穿有三层甲。……这是目前暂时的负重,待今日过后,在下会下令再次增加士卒的负重……”
“待今日过后……利用我的事,说得这么直白么?”赵主父玩笑道。
尽管听得出赵主父是在开玩笑,但蒙仲还是认真地纠正道:“在下是为赵主父训练近卫,哪来什么‘利用’的说法呢?”
“何必如此拘谨,我还会因此怪罪你不成?”赵主父笑着摇了摇头,旋即目视着那些正在操练的士卒问道:“似这般负重奔跑,平日里一般持续多久?”
蒙仲回答道:“最初是两个时辰,而现如今,已增加到四个时辰。”
赵主父闻言一愣,转过头来惊讶地问道:“一整个上午,就这样不停地负重奔跑?”
“每个时辰间都有歇息的时候。”
“……”
赵主父愣愣地看着蒙仲,半响才说道:“关于你练兵的方式,我亦有所耳闻,听说你只让这些士卒负重奔跑……”
“是为了加强体能。”蒙仲解释道:“魏武卒之所以强悍,可以随时应对各种突发战况,就是因为他们有着充沛的体能……”
“可一味单调枯燥的训练,会令士卒们感到厌倦。”
“因此在下请来了赵主父您。”
“……原来如此。”
赵主父失笑摇头,继续仔细观察那些士卒。
据他观察,那些士卒们穿戴着沉重的甲胄,肩上还扛着圆木,负重怕是不止几十斤,可即便如此,这些士卒仍能继续奔跑,虽然有些人脚步蹒跚,甚至于有人因为脱力脚滑而摔倒在地,但在乐毅的逼迫下,这些士卒仍咬着牙坚持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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