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八,赵雍显在沙丘行宫住得烦闷,便有意带着蒙仲等人外出狩猎。
因此他事先询问蒙仲道:“你等可参加过狩猎?”
蒙仲点点头。
由于当世仍普遍采用「射礼」,并将射礼视为衡量一个人品德的标准,因此,射术可以说是每一名贵族子弟必须掌握的本领,哪怕是平民,只要他想得到他人的重视,也必须掌握这项本领。
因此,射术对于蒙仲这些家族子弟来说,倒也不算什么。
然而赵主父却笑着摇头道:“我赵国的狩猎,与你所知的狩猎不同。……我赵国是以骑射狩猎。”
骑射,顾名思义,即骑在战马上用弓箭狩猎,相比较站在平地上、站在战车上射箭,这难度提高的可不是一星半点——首先你得会骑马。
由于蒙仲等人都不会骑马,于是当日赵雍便放弃了外出狩猎的打算,带着蒙仲等人来到行宫外的军营,教授蒙仲等人骑术。
反正狩猎也好,教授蒙仲等人骑术也罢,都是他用来打发时间的,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大约是晌午前后,赵雍与蒙仲等人用过午饭,便来到了军中,吩咐军营内的士卒分出几匹战马来,让蒙仲等人尝试骑乘。
不得不说,经过驯养的战马,虽说其实已变得温顺,但由于它体格的关系,一般人看到多少还是有点畏惧的。
蒙仲与蒙虎还好,因为他们参加过宋国与滕国的战争,对于战马已有不少经验,但武婴、蒙遂、向缭、华虎等人,却是首次近距离接触战马,显得有些惶恐不安。
“蒙仲、蒙虎,你二人对战马并不陌生,就先去试试吧。”
赵雍笑着说道,同时命人搬来了一张矮桌,坐在草席上,看着诸子尝试骑乘战马。
说实话,蒙仲对战马确实不陌生,可他从未尝试骑在战马上,更别说他对面前那几匹战马的习性都不了解。
好在他看过的杂书中,也有一些关于驯养野马的记载,于是,他摒弃杂念,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向他所挑中的那匹马,先是轻轻抚摸战马的头,待后者转过头来与他对视时,又在尽量表现出友善的情况下,伸出手让它舔了舔手心,然后再抚摸战马的马鬃,直到这匹战马“舒服”地打了几个响鼻后,这才踩着左边的单边脚蹬,翻身跃上了马背。
一次成功!
“精彩!”
赵主父在不远处抚掌称赞。
说实话,军营内的战马,都是经过人为驯养的,早已失去了大部分野性,但从蒙仲的举动中就能看出,这个少年懂得如何与战马亲近。
这不,明明是彼此陌生的人与马,但在蒙仲翻身上了马背后,那匹战马却显得颇为“安静”,只是踩踏着四蹄,毫无惊慌之色。
或许有人会问,如果马儿惊慌又会怎样呢?
喏,看看蒙虎那边就知道了。
“啊——”
在一声略带惊慌的叫声中,蒙虎被他选择的那匹马甩下了马背,悲催地摔在泥地上,啃了一地的泥土。
顿时间,赵主父与周围的赵军士卒哄堂大笑。
就连蒙仲、蒙遂、武婴等人,亦看着蒙虎那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