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蒙遂点了点头,旋即,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对蒙仲说道:“对了,差点忘了我的来意……方才得到消息,秦军已开始行动。”
听闻此言,蒙仲神色一凛,旋即点点头说道:“算算日子确实也差不多了……楚军呢?”
“这正是我要说的,此番向我方城、阳关行动的,唯有秦军,数量约在十万左右,楚军,却是朝着析北的方向而去。”
“析北?”蒙仲皱皱眉说道:“那不是韩国……”
说到这里,他有些恍然地点了点头:“看来当日昭雎确实没有骗我,司马错与白起确实对他有所怀疑,故而此番打发他讨伐韩国去了……”
蒙遂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现在怎么办?眼下的情况,跟咱们原先的预估很很大出入。”
“……”
蒙仲皱着眉头沉思着。
记得在与昭雎达成了默契后,蒙仲便准备用当初嬴疾在濮上击败他义兄田章的办法,来对付司马错与白起。
当初在濮上之战时,田章与宋国军队一同对抗秦将嬴疾,没想到宋军私底下与秦军达成了默契,于作战时骤然撤兵,使田章麾下的齐军,其侧翼彻底暴露在秦军面前,这才使得田章被嬴疾击败——这也正是田章唯一的一场败仗。
而如今,蒙仲准备拿这招来对付司马错与白起。
据他与庄辛的约定,今年开春后,楚国叛将庄蹻就会在楚国国内再次起兵,介时楚王熊横势必会要求昭雎立刻撤兵回援楚郢,只要昭雎拿捏得当,在关键时候忽然撤兵,他蒙仲就能效仿当日濮上之战的嬴疾,趁机给予司马错与白起麾下的秦军重创。
可没想到,司马错与白起居然把昭雎与其麾下的楚军打发去攻打韩国了,这着实有些出乎蒙仲的意料。
他想了想说道:“韩国那边无需担忧,虽昭雎率军前往韩国,但庄蹻应该还是会按期在楚国国内发难,我想,昭雎可能刚刚抵达汝水一带,就会收到楚王熊横的召唤……”
“这可对于我阳关并无裨益啊。”蒙遂皱着眉头说道。
蒙仲沉思了片刻,旋即沉声说道:“发书给暴鸢,以翟章的名义,要求他……在楚军撤离之后,立刻率军赶奔宛城,袭击秦军的后方。然后,我再用暴鸢的名义写信给翟章,约后者一同进攻秦军……”
蒙遂张了张嘴,犹豫说道:“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蒙仲皱皱眉说道:“既介时昭雎率军撤回楚国,而司马错与白起又在我方城阳关一带,他暴鸢守在汝水有什么作用?翟章亦是,倘若韩国有危,他驻军在鄢邑倒还能起到一些作用,可既然韩国无忧,他留在鄢邑做什么?与其让我方城独自面对司马错与白起的压力,不如将暴鸢与翟章骗来,三方联手夹击这支秦军,速战速决!”
“可用他二人的名义诓骗他们二人,我总觉得不太妥,怕是会因此得罪这两人……暴鸢,他与我等的关系还算不错,不妨以实情相告……”
“你觉得暴鸢会看在情谊的份上出兵?不,他作为韩国的大司马,首先要确保的,必然是韩国的利益,纵使我等与他关系不错,但从魏韩两国的利益出发,他肯定是先确保韩国的利益。当然,这一点无可厚非,只不过,眼下秦军主力皆在我阳关,没理由要我等单独面对秦军的压力,对吧?”
“这……好吧,但愿不会结怨二人。”
“不至于的,只要最终能击败秦军,此事就能一笑置之。”
说罢,蒙仲就以暴鸢与翟章的名义,各写了一封书信,命士卒派人送往鄢邑与汝水,分别交给翟章与暴鸢。
约三月初,驻军在汝水的韩将暴鸢,便收到了蒙仲以魏国大司马翟章的名义而写的书信。
在看罢信中的内容后,暴鸢脸上露出怒色。
期间,从旁有部将韩足问道:“大司马因何发怒?”
只见暴鸢忍着怒意说道:“那翟章好生可恶,要求我在三月月半之前,必须率军重返宛城,截断秦军的归路,与他一同对秦军前后夹击……”
“竟有此事?”
韩足亦惊怒地说道:“那翟章难道不知,楚国的昭雎已率领十万军队进军我国?”
听到这话,暴鸢脸上的怒容一滞,皱着眉头盯着手中的书信,古怪说道:“关于这事……倒也奇怪,那翟章不知何故,竟说楚军不日即将撤回国内……”
话音未落,从帐外匆匆走入一名士卒,抱拳禀报道:“启禀大司马,汝水对岸的楚军,不知何故正在撤退。”
“唔?”
暴鸢闻言一愣,旋即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手中的书信,脸上露出几许不可思议之色。
『这个翟章……他怎么晓得楚军会撤兵?难道他暗中做了什么么?』
暴鸢着实有些想不通。
从旁,部将韩足说道:“大司马,眼下该如何行事?”
只见暴鸢盯着手中的书信半响,旋即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怎样?虽那翟章恶言威吓,但我韩国无力独自面对秦国,唯有求庇于魏国,不可得罪此人……传令下去,全军做好出击的准备,待楚军撤退之后,立刻赶奔宛城,切断秦军的归路!”
“喏!”
而与此同时,驻军在鄢邑的翟章,亦收到了蒙仲以暴鸢的名义而写的书信。
在看罢信中内容后,翟章大为困惑。
“奇怪了,不知为何,那暴鸢竟约我一同进击秦军,且信中还有诸般激将之意……”
从旁,有部将唐直问道:“大司马准备出兵么?”
翟章想了想说道:“抗秦一事,向来是我魏国为主,韩国为辅,今韩国都有正面迎战秦军的意向,我魏国又岂能落后?传令下去,令各军做好准备,两个时辰后,立刻赶奔阳关!”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