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信:
「三月初二,今日,很多人都被叫去伐木造船,我本来也想去,蒙挚叔阻止了我,说那是军中下卒做的事,而咱们是“士”,是不需要去做那种事的,我就没去。我仔细去看了看,好像伐木造船的,都是各家族的家奴以及收拢的流民,还有彭城派来的役民,人很多啊。」
第七篇信:
「六月初四,这段时间除了给娘亲写了些信,没怎么给你写信,不过也没什么可写的,那些人还在造船,而咱们这些士,被蒙擎叔(划掉)家司马又训练了一阵,家司马真的好严厉啊。不说家司马说,他眼下对我们严格,是希望我们日后踏上战场能活下来,他说得很……很让人害怕,所以我们都不敢偷懒。」
第八篇信:
「七月初二,船终于造好了,所有人都坐上很大的船,渡过了这个很大的湖泽。其中有一艘船漏水了,好像是华氏一族乘坐的船只,他们被迫弃船,跳到水里,幸好被我们救了起来,不过华氏一族的家司马很生气,那位年长的军司马也很生气,杀掉了一些造船的役民,好像杀了有四十几个人,那些人真可怜。」
第九篇信:
「七月十二日,今天终于跟滕国的军队打仗了,原来滕国的军队也有几千人,但我们的人数比他们多很多,所以很快就打赢了。不过,我们家族也死人了,蒙秋叔死了,是被滕国军队的弓箭射死的,你还记得蒙秋叔么?就是前几年咱们在田里做农活时逗过你的那位族叔。还有,蒙陌也死了,这个族兄阿仲你不熟悉,我也是最近才变得熟悉的,他喜欢上了一个叫做“尹”的犯女,之前一直说要立下功劳,帮那名女子脱离“罪籍”。我私底下打听,这场仗我们蒙氏一族死了三十二个人,族人有九人。家司马很生气,在所有人面前大骂已死的蒙陌,说他害人害己,仗着自己有点武力就不听从指挥,闯到敌军队伍中,又惶惶不知所措。蒙擎叔说了,下次再发生这种不听号令,无论是谁,他会立刻将其处死!蒙擎叔真的很严厉啊,不过我觉得他说得对,因为蒙挚叔也说了,要不是蒙陌被滕国的士卒围住了,蒙秋叔他们要去救他,也不会被滕人杀死。」
第十篇信:
「七月十九日,上回我们打赢后,军司马(景敾)又派人劝告滕国,劝滕国投降臣服,滕国的君主不肯听从。滕国的君主叫做“滕弘”,彭城那边说他是一个很残暴的君主。……接上回,今天是七月二十三日,滕国的君主“滕弘”亲自带着大军来抗拒我们,但是被我们打败了,这个据说很残暴的君主,也死在了战场上。很奇怪,这个君主不是残暴的么,为什么他被王师的弓箭射死后,所有滕人都在哭泣?那些本来被我们包围的滕国士卒,亦一个个悍不畏死地冲向我们,被我们全部杀死了。真的很奇怪,这场仗没有一名滕人投降,全部都战死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们都拥护那个残暴的滕弘?我问了蒙挚叔,蒙挚叔没有回答我,只是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回去好好歇息。晚上我没睡好,因为我杀了一名滕国的士卒,当时他跟其同伴一脸狰狞地冲过来,冲散了步卒,我吓坏了,不知怎么就刺出了兵器,刚好刺死了他。家司马奖励了我,斥责了我们队的步卒,因为他们本该保护战车,却被敌军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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