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考虑到对方身上的甲胄极为厚实,对方根本不是一般的魏卒,而是具有着压制他秦国士卒能力的中原最强的士卒,魏武卒!
“轰!”
在几名魏武卒从内部抽掉了门栓后,营门终于被外部的魏卒们撞开。
旋即,魏将晋鄙手持利剑,昂头阔步地走了进来,沉声喝道:“去几个人发信号,其余人,虽我杀进去!……杀!”
只见在晋鄙的率领下,数百名河东武卒毫无惧色地杀入这座不知有多少秦卒驻扎的营地,而期间,有个别的魏武卒则快步走到营外,从火盆中抽出一支火把高高举起,面朝着远处的山丘,画着圆圈。
远远看到秦营出现一个个火圈,等候在远处的魏将魏青猜到晋鄙已经得手,当即率领麾下数千魏卒前来支援。
可待等他率领一大波人杀到营门处,四下却瞧不见晋鄙的身影。
见此,魏青问留下的魏卒道:“晋鄙呢?”
当即便有魏卒回答道:“司马已率众人杀到营内深处去了。”
一听这话,魏青又惊又气,不由地在心中暗骂:这个晋鄙,实在是太鲁莽了!
咬了咬牙,他沉声喝道:“邓贲?邓贲?他娘的,人呢?!”
数息后,有一名魏将急匆匆地奔向这边,抱拳行礼:“司马!”
“你留守此地,接应华司马的骑兵,切记不可叫秦军夺回此处营门!”
“喏!”
“……其余人,随我杀!”
吩咐完毕,魏青亦率领着数千河东魏卒杀入门水秦营。
不得不说,鉴于晋鄙的硬派袭营,营内的秦军士卒提前得知了营地遭遇袭击的事,以至于当晋鄙杀入营内时,不计其数的秦卒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潮水般试图将这群进犯营寨的敌军淹没。
然而让这些秦卒万万也没有想到的是,今晚夜袭他们营寨的敌军,根本不是软弱到轻易便可以击退的齐军,而是论悍勇丝毫不逊色他秦国士卒的魏卒,甚至于,还是魏卒中最强大的一支——魏武卒!
这不,明明是三面受敌,抵御着数倍于己方人数的秦卒,但晋鄙率领的这支魏卒,却几乎没有被击退的迹象,相反,他们越战越勇,杀得秦卒们哀嚎惨叫。
往往需要牺牲好几名、甚至十几名秦卒,才能杀死一名魏卒。
面对如此恐怖的敌我伤亡,秦卒们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惊声高呼。
“魏武卒!他们是魏武卒!”
“对面并非齐军!重复一遍,对面并非齐军!都打起精神来!”
连番的喊话,终于使有些轻敌的秦卒们打起了精神,但他们也因此产生了困惑。
“魏武卒?”
“魏武卒怎么会在这边?”
“快!快禀告将军!”
就在营内混乱之际,营内大将卫援也得知了营寨受到袭击的消息。
起初,卫援并不在意。
毕竟在他秦军与对面齐燕联军“合作”中,彼此的夜袭也是其中的一环,但迄今为止,无论是他秦军,还是对面的齐燕联军,都会在夜袭时故意暴露行踪,提前让守营的敌方士卒得悉,甚至于,哪怕在厮杀时也会有所留情,并不会真的弄到不可开交的局面。
因此,方才在听到营地内出现骚乱以及厮杀声时,卫援并没有在意,因为他觉得,前来进犯的齐军一会儿就会退走。
可足足过了小一刻时,营内的厮杀声非但没有渐渐消失,反而有些越演越烈的意思,卫援就感觉不对劲了。
『那田触……莫非背弃了与白帅的私下约定?』
当时卫援气愤地想道。
他发誓,倘若那田触真敢背弃与他秦军的暗中约定,他定要亲手斩下那田触的首级,以泄心头之恨。
可就在在杀心大发时,忽然有秦卒来报:“将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魏武卒,偷袭了我军营寨,此刻正在营内屠杀我军士卒……”
“……”
卫援愣了愣,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半响后,他这才惊疑地反问道:“你方才说什么?魏武卒?方才袭击我军营寨的,是魏卒,而不是齐卒?”
“是的!”前来报讯的秦卒急切地点头:“前来的进犯的魏卒,皆是身披三层甲胄的魏武卒,将士们不会认错的!”
的确,魏武卒身披三层厚甲,这在当代是一个非常有名的标志,几乎没有假冒,原因很简单,毕竟给士卒身披三层厚甲这实在是太奢侈了,除了魏国,不是哪个国家都愿意用三套甲胄来武装一名士卒。
甚至于就连魏国,也渐渐地被魏武卒的机制拖地国力衰弱——当然,这里指的是魏武卒的赏罚机制,而不是单纯的三层厚甲。
“怎么会?”
在反复确认后,秦将卫援面色顿变。
要知道在这个战场上,魏武卒只有一支,那就是河东武卒,且这支魏武卒受统率于魏国唯一派来的大将郾城君蒙仲,除非此人允许,否则就算是联军的统帅奉阳君李兑都无法调动魏武卒。
而反过来说,既然魏武卒出现在这里,那就意味着,今日是郾城君蒙仲偷袭了他门水秦营!
可……
可蒙仲的军队不是在函谷关前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算那蒙仲借助那条隐秘的小路,派来魏武卒偷袭他们,齐燕联军的田触、乐毅二人,也该得悉此事,并且派人给他送个消息啊——倘若田触仍希望与他秦军互不侵犯,他就会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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