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场百战报朝廷”突听二楼房间中一道人声铿锵有力,话如惊雷,响在众人耳边,卢昌文不由脱口道:“好对”,话音刚落,即向来声处抱拳,口吐多谢二字。
只见楼上房门洞开,一蓝衫男子阔步而出,眉浓亮眼,唇红鼻挺,发系逍遥。
几步下得楼来,身后随从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蓝衫人转身对掌柜道:“陆公子的帐,一并结了,可否?”,掌柜蹬蹬蹬蹿下楼梯,匆匆收了银子,当即转怒为喜,连连点头道:“可以可以,小二,给客官上茶。哦不,上好茶!”。舍了卢昌文,谄笑着将蓝衫男子引到桌前就坐,亲自将桌子擦了又擦。
“下去吧,弄几个拿手菜来,我与陆公子有话要谈,有劳”说着还冲掌柜抱了抱拳。顺势对卢昌文做了个请的手势,眼底却隐现一丝厌恶。
卢昌文得男子突得解围,好感大增。此时男子相邀,自是不会拒绝,抱拳落座后倒了杯茶,向蓝衫人道:“以茶代酒,谢过兄台”。说罢一口饮尽,却被水呛得一阵咳嗽。
引得众人一阵大笑,蓝衫人也嘴角微掀,对卢昌文平添几分好感,恰好酒菜上桌,身后随从给二人倒满酒碗。蓝衫人不等卢昌文举杯已自顾仰脖一口饮尽,杯落叹息起,竟是一脸愁意。
卢昌文不解,道:“兄台这是何故?”话中满是斟酌之意,以为蓝衫人介意刚才之事,想到此处胸中难受至极。
叹息落在卢昌文耳中,竟勾起无数愁云,想十年寒窗苦读,父母殷切之情。本想在考场上一雪前耻,以慰父母养育之恩,未曾想功名未有,还被小人奚落,常言道‘书中自有黄金屋’带给他的却只有满心失落,父母之恩尚且难报,更别提光耀门楣。都说烈酒浇浓愁,一念及此,再次端起酒碗,咕咚咚一气喝下,火辣之感穿喉而过,逼得双眼一阵模糊,二目通红,竭力忍耐才将眼泪忍住。
不巧这一幕恰被掌柜看到,哈的一笑,却见蓝衫人将酒碗重重墩在桌上,只得憋了回去,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精彩。
卢昌文将酒碗往桌上一顿,就要起身去找掌柜理论,却不想被桌腿一绊,结结实实跌个狗啃泥,疼痛与屈辱齐至,眼泪顺颊而下,而这次却伴随着卢昌文的哭声。
客栈众人的目光再次聚在卢昌文身上,却是诧异至极,就连蓝衫人都是满眼疑惑。只见卢昌文伏在地上,眉间愁苦,满眼悲恸,下唇颤抖,泪雨渐有滂沱之势。初时只是无声流泪,渐渐声振屋瓦,胸中似有莫大冤屈。有妇人被这情绪所染,竟转身偷偷擦了眼角。有些急性子听的烦乱,忍不住恨声道:“不去上阵杀敌,哭哭啼啼的惹人生厌”、“这是怎么了?”,有男子拉着自家红了眼眶的妇人安慰的、有出言咒骂的,等等不一而足;客栈中人声与嚎哭,咒骂与抽泣,吵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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