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昌文忙将梅殷扶起,问道:“将军这是为何?有话不妨直说。”
梅殷这才将今早之事细细道出,原来凌晨之时,梅殷被尿意扰了好梦,起身小解之时,发现西北方向火光漫天,几乎烧红大半天空。
当下找个制高点瞭望,不想这一看之下,却是大惊失色。
卢昌文看向杨韵,心想何事能让这位镇守边陲的大将军色变如此,难不成边关告急?
原来西北之地民风彪悍,历来战事频繁,平日里遭遇袭扰之时,只需点燃信号烟就可,但看着西北方向的梅殷直等到天光大亮任未见到信号烟。
正准备将此事记下,日后回到军中再好生整顿军纪,从制高点走下之后,却看到西北之地突有巨大狼烟缓缓升起,远远看去,狼烟在天空之下犹如恶龙出世,仿若要将这西北之地生吞入腹。
梅殷本欲直奔大营,但远水不解近渴,况且大军平日分批驻守换防,无主将之令绝不擅离驻地。
此刻梅殷孤身一人,身旁无人可用,又急需下达军令以解边疆危局,至于个人尊严已不在此列,如若换作其他,想要梅殷下跪绝无可能。
但边疆告急关乎亿万百姓,乃社稷之根本,不容有失。
杨韵看梅殷眼神殷切,眉头紧皱,生怕卢昌文冲动之下点头应允,反而盼着他就此离去。
但卢昌文对此视若无睹,扶起梅殷,抱拳道:“将军,卢昌文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梅殷虽未解释所求何事,但卢昌文已然猜到,只听梅殷喝道:“卢昌文听令,速去西凉传令濮英,昼夜依城而守,敌躁之时,一举歼之。”
“杨韵听令,斩杀一切违令者,包括濮英在内。”杨韵被梅殷气势所折,抱拳领命。
梅殷咬破手指修书一封,命卢昌文交由濮英,告知杨韵,濮英若不从军令,即刻斩杀。
看二人领命而去,梅殷内息鼓荡,双脚如轮,疾向甘肃镇而去,不一刻就消失在视线之外。
杨韵却向卢昌文道:“你不会真的要去送命吧?”
“大丈夫一言九鼎,何况关乎万千性命。”卢昌文前行几步,双手背于身后,眼望西北,肃然道。
杨韵不解,只是看着卢昌文无端生出些陌生之感,却有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胸中略感怅然。
“兵贵神速。”卢昌文说罢,已向西北方奔行,杨韵紧跟而上。
一路之上二人不敢稍作停留,初时尚且在绿洲内穿行,人口虽少却偶有村落。
渐渐被隔壁阻断,二人买购得两匹快马,扬鞭而行,直到入眼一片荒芜,砾石遍地,枯枝寥寥,大风夹裹碎沙,呜咽不断。
环境如此恶劣,但二人对视一眼,双腿猛夹马腹,冲入风中,一口气跑出百里有余,风沙怒吼,身下坐骑歪头向前,四蹄却是越来越慢,二人拼命勒紧缰绳,上身几乎贴在马背之上,但口鼻之中已满是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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