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衰竭的,还有他的玄脉。他玄脉所受到的创伤并不重,但却如一个干枯了的泥塘,死气沉沉。
能让玄脉和经脉衰竭到如此程度,可想而知当初他是何等程度的透支了自己的玄力和体力。
听萧烈当初的简单描述,二十二年前,他们逃到流云城时,已遍体鳞伤,几近油尽灯枯……而那之后,他们又不知经历了多久,多惊险的逃亡,或许从那时候起,他们每一息的消耗,都是彻头彻尾的透支。在这种透支之下,他们还哪有心力去顾及伤势……在拼尽一切力量和意志的逃亡中,他们的伤势,毫无疑问的一步步恶化……
而能让他们如此坚持的,或许,就是他们当时怀中的那个孩子……
如果单单只是玄脉、经脉衰竭,内伤恶化,经过二十多年的疗养,云轻鸿纵然无法恢复玄力,也不至于连生命之火都几近熄灭……云澈很快找到了答案,在云轻鸿的体内,他发现了一种已经侵入他全身所有角落的……寒毒!!
让他大皱眉头的,也正是这种寒毒。
因为这个寒毒,和花洺海的妻子如小雅所中的寒毒……一模一样!!
当初,花洺海带着身中寒毒的如小雅,盗窃大量的紫脉天晶来为她续命,又不断的去寻找各种奇药,却也只维持了她短短几年的生命,如果不是遇到了云澈,如小雅早在一年前就已经香消玉殒。而云轻鸿身上的寒毒,已存在了二十多年,这些寒毒早已完全侵入了他的血脉、骨髓、甚至命脉,比之如小雅的状况,要险恶出不知多少倍。
花洺海说过,如小雅的寒毒是因中了日月神宫的毒手。
难道,当初的那些恶人,不仅仅是天威剑域……还有一个日月神宫!?
许久,云澈缓缓把手掌从云轻鸿心口移开,双眉始终紧紧锁起,没有舒展,脸色也是一片凝重。云萧一脸紧张期待的看着他的样子,但等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有等到云澈开口说话,他终于忍耐不住,出声道:“云大哥,我爹的身体……怎么样?”
云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呼一口气,道:“云前辈当年的玄力修为必定是登峰造极,若换做常人,别说活到现在,怕是连三年,都活不过。”
“我听娘说过,爹当年的成就可谓是震惊了整个幻妖界,年仅三十六岁时,便突破成为帝君,也是幻妖界有史以来最最年轻的帝君,再加上玄罡之力,在爹出事之前,整个幻妖界同龄人中,没有一个是爹的对手。那时候,虽然家族里没有了爷爷和十大太长老,而且还背负罪责,但有爹在,谁也不敢小看了云家。”
云萧缓缓的道,提起云轻鸿当年的荣光,他没有骄傲,只有苦涩:“后来,爹成功突破至了君玄境中期,便再也无法控制对爷爷的牵挂,和刚刚突破至君玄境的娘一起使用家族秘器进入了天玄大陆,结果却是……却是……”
三十六岁……帝君……
君玄境这个境界,对云澈而言太过于遥远,也正因如此,“三十六岁步入君玄境界”这个概念,对他的造成了无比巨大的心灵冲击。他是整个幻妖界历史上最年轻的帝君……或许就是到了天玄大陆,也没有人可以将这个成就打破。
如果他没有遭遇这样的劫难,他未来的高度,将无人可以预料!
但,苍天却是如此的妒忌天才,降下了这样的灾祸。
他曾经是一个帝君……还是中期帝君。他的妻子,也同样是一个帝君——这个最最顶尖,直到现在他也只能拼命抬头仰望的境界。
他们两个……原来都是这样的厉害,站在着一个让世人只能仰望的高度。
“呵呵,当年之事,不提也罢。命由天定,再强大的人,也注定胜不了天。命既如此,也唯有坦然认命……二十多年了,也早已习惯。”
云轻鸿声音平缓,每一个字都轻描淡写,神情更是一片淡然,似乎已是看开一切,听天由命……但,云澈从看他的一眼,就从他温和的眼眸里,看到了掩藏很深的郁结。他的话似是认命和坦然,但云澈听到更多的,却是愤然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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