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下车的中年皮肤黝黑,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一看就是跟黑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农民,不过他虽然样貌淳朴,但一身衣服却全都是牌子,手上的一块表,也接近小一万块钱,此人叫做曹春辉,是山洼村的书记,而孝信酒厂占用的地块,权属就是山洼村的。
“咚咚咚!”
曹春辉上楼之后,站在厂长办公室门前,敲响了房门。
“进!”常宽的声音随即从屋内传出。
“咣当!”
曹春辉听见这话,伸手推开房门,笑眯眯的走进了办公室内:“忙着呢,我的大厂长!”
“哎呦,你咋来了呢,三叔儿?”常宽看见曹春辉进门,也满脸堆笑的从办公桌后面起身,迈步迎了上去。
“呵呵,我这不是今天没啥事嘛,来你这溜达溜达。”曹春辉呲着大黄牙回应道。
“三叔,你坐,我给你沏茶。”常宽说话间,就走到恒温柜旁边拿出了茶叶罐,同时取出一盒软中华摆在了桌子上,他之所以管曹春辉叫三叔,是因为常宽的母亲就是山洼村人,而农村的辈分也比较复杂,基本上家家户户都能沾点亲戚,所以他虽然管曹春辉叫叔,但是细算起来,其实俩人已经出了五服,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亲属关系。
“行了,你别忙了,我就是过来坐坐,顺便跟你说点事。”曹春辉摆手虚空拦了一下,继续道:“老六,我看你这个厂子,现在效益可是不咋地啊,我过来的时候,看见好几个车间都关着呢。”
“啊,这不是最近属于淡季嘛,出货量没那么大,所以我就让一部分员工放假了,这样也能节省点费用。”常宽把泡着碧螺春的水杯放在了曹春辉身前:“三叔,喝茶!”
“好!”曹春辉点点头,端起茶杯吸溜着茶水,砸吧着嘴继续道:“老六,我今天过来,是因为上午村里的会计翻台账的时候,把你爸当年的承包合同翻出来了,上面写着,孝信酒厂的承包期从九九年开始的,不过更换设备的时间不算,而是从营业开始算起,承包起始期是两千年十月末,总共是二十年,现在眼看着就快到时间了吧。”
“三叔,这个事你放心,我一直都记着呢,等九月份厂里把第三季度的财务报表做出来以后,我马上就去村里签续约合同。”常宽见曹春辉是来催钱的,笑着解释了一句。
“老六,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我跟你说承包期的事,就是想提前通知你一声,等今年的承包期满了,村里就不准备把酒厂继续承包给你了,你提前准备一下吧,别到时候临时通知你,让你捉襟见肘的,咱们都是亲戚,到时候万一因为这点事闹个大红脸,也不好看啊,是吧。”曹春辉吐出一块茶叶,吧嗒着嘴回应道。
“啥意思啊?三叔!什么叫做不把酒厂承包给我了?!”常宽听完曹春辉的一番话,脑海中一声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