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看着好不自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
裴宴好像很忙,坐下来抬了抬手把屋里服侍的都赶到了屋外,开门见山对郁氏一家三口道:“我找人去试航了,那幅舆图是真的。我准备把拍卖的时间定在三月十六,你们觉得如何?”
他虽然说的是商量之词,可口气却十分笃定,显然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好,郁家不会拒绝。
郁家的三人却齐齐变色。
三月十六,是郁远的婚期。
裴宴为何早不安排,晚不安排,偏偏安排在这一天?
而且当初他们家提出拍卖的钱和裴家分的时候,裴宴也没有答应。
郁远看裴宴的目光不由就带上了几分怀疑。
他朝着郁棠使眼色。
郁棠看到了,却觉得郁远在这件事上多心了。
郁家和裴家的实力相差悬殊,裴宴根本不用玩这样的手段。
郁文则想着裴宴既然定了这个日子,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两件事该怎么兼顾呢?
他一时没有了主意,就显露出几分犹豫来。
倒是裴宴,满头雾水,奇道:“怎么?你们觉得这日子不好吗?我请了广州的陶家帮着试航,不知怎么地,这消息就泄露了出去,现在也不知道有哪几家都知道了消息,我想着,也别藏着掖着了,把时间往后挪一挪,让那些有意竞拍的人家都参加好了。可能拍卖的价格没有我们之前想的那么高,但架不住人多,说不定落到口袋里的钱更多了。”
可见裴宴根本不知道郁远成亲的事。
说不定他这段时间忙着舆图的事,根本没空关注临安城里的事。
郁棠委婉地道:“三月十六,我大堂兄成亲……”
裴宴愕然,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郁远几眼,道:“你大堂兄多大了?怎么这么早就要成亲了?”
临安城的男孩女孩大多数都十七、八岁成亲,她大堂兄不算晚,可也不算早了。
郁棠道:“我们家只有我大堂兄一个男丁!”
裴宴恍然,果断地道:“那就定三月初十好了。你们觉得如何?郁公子成亲之前应该可以把各家拍卖的银钱收回来。”
大堂兄的婚事就可以好好地办一办了。
他是这个意思吧?
郁棠不禁看了裴宴一眼。
没想到这人还有这份细腻的心思。
“行!”郁文觉得是早点把这舆图丢了出去,他们家也能早点清静,当然是越早越好,“我们听三老爷的。”
裴宴听了满意地笑了笑,喊了裴满进来,道:“拍卖的时间定在了三月初十,你快马加鞭,把请帖送到我们之前定下来的那几家去。”
裴满应声退下。
裴宴将准备邀请来参加拍卖人家的名单递给了郁文,然后一家一家的介绍都是些什么来历。
广州陶家、湖州武家、泉州印家、龙岩利家……随便拿出哪一家,都能碾压郁家。
要不是请了裴家出面,他们就是有图卖,也得有命花这钱才行啊!
郁文越听汗越多,越听越在心底庆幸当初听了郁棠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