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直接问胡兴:“我得罪了郁小姐,你觉得我送点什么东西给她能让她对我冰释前嫌?”
什么叫做“得罪了郁小姐”?!
胡兴脑子里嗡嗡嗡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定睛朝裴宴望去,却见裴宴正满脸严肃地等着他答话。
胡兴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睛,却换来裴宴毫不留情的嫌弃:“你这是怎么了?没睡好?那你就先下去歇息好了,我再找个人问问。”
他怎么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下去歇息呢?
这正是体现他能力的时候,正是他为主分忧的机会,他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弃呢?
胡兴忙不迭地道:“没有,没有。我是在想您说的话。”实际上他心里一点都没有底,根本还没有主意,但这并不妨碍他一面拖延时间,一面使劲地想办法,还要用眼角的余光窥视裴宴的喜怒,衡量自己的回答是否让裴宴满意:“姑娘家嘛,都喜欢个花啊朵啊的。可男女有别,虽说您是长辈,可到底有点不合适。同理,胭脂水粉什么的也一样不合适。郁小姐呢,是个爽利人,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为人大方,我觉得她说话做事肯定喜欢明明白白。我们平时给人赔礼的时候什么东西送得多呢……”
裴宴觉得他啰哩啰嗦的,当初没有重用他真是件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那就送些点心糖果什么的过去好了。”胡兴的话也的确是提醒了他,既然穿戴什么的不合适,那就送吃的。
郁家不也常给他送点心糖果吗?
他现在回想起来,郁棠好像还挺喜欢吃水果的。
“樱桃应该上市了吧?”裴宴继续道,“给郁太太和郁小姐送两筐过去。还有这几天新上的李子、香瓜什么的,也送两筐过去。京里的窝丝糖、两湖的龙须酥、江西丰城的冰米糕,我上次听老安人说好吃来着,也一并送些过去。然后跟郁小姐说,让她早点好起来,明天一早要好生生地出现在讲经会上。”又觉得光这样说还不能十拿九稳地保证郁棠能乖乖地听话,又道:“你过去的时候,记得跟她说,明天顾小姐也会出现。”
这是把这件事交给他去办吗?
胡兴喜出望外,生怕这差事掉了,立马应诺,没等裴宴来得及再说两句就疾步而去。
裴宴就觉得胡兴办事不太稳妥,想把他叫回来再叮嘱两句,彭大老爷找了出来,道:“你这是做什么呢?大家都等你半天了也不见你回来。快,就等你一个人了。我们准备把那二十万两银子分摊下去,就说是我们一起送的。”
这是谁出的主意!
蠢货!
裴宴在心里骂着,不想让厅堂里的那些人知道他刚才都干了些什么事,干脆就顺着彭大老爷回了大厅。
众人果然都在等他。
宋四老爷还在那里嚷道:“印家和利家也是出了名的富贵,他们也应该承担一部分责任吧?”
这一次泉州印家和龙岩利家都没有来人。
不知道是不想参与到这其中来,还是因为消息不够灵通,还不知道朝廷有意撤销泉州和宁波市舶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