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沉着脸,看也没有看郁棠一眼,站起来道了声“我走了”,就大步撩帘出了厅堂。
郁棠望着晃动了两下的帘子,心生后悔。
她明明知道裴宴前世也帮了她不少,为何还非要有个答案呢?
前世和今生原本就有了很多的不同,怎么会有一样的结果呢?
她到底是要干什么?
郁棠耷拉着肩膀坐在那里,半晌都难受得不想动弹。
青沅进来悄声道:“小姐,您要不要歇息?或者是我叫了青萍进来,陪着您下两盘五子棋。”
实际上裴宴身边的丫鬟不仅会双陆还会下围棋,只是郁棠不精通,她们陪她的时候,就改下五子棋了。
郁棠想到微愠而去的裴宴,沮丧地点了点头。
青沅服侍着她卸妆。
她很想把刚才和裴宴不欢而散的事告诉青沅,让青沅给她拿个主意,可又觉得这件事很丢脸,不想让别人知道。
犹犹豫豫的,她直到歇下,也没有拿定主意。
因而第二天一早醒来,她对青沅道:“我记得我们从临安来的时候,带了下饭的蘑菇酱的,也不知道三老爷喜不喜欢,你拿一瓶过去给三老爷尝尝鲜。”
这蘑菇酱是裴满怕她们在路上要吃干粮,给她们调味用的,算得上是裴家特有的酱品之一。
这酱,少了谁的也不可能少了裴宴的。
郁小姐这不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青沅目露不解。
郁棠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明天晚上得罪了三老爷,又不知道怎样向他陪礼道歉,这就当是个借口好了。”
青沅抿了嘴笑,觉得郁棠挺有意思的,竟然想出个这样的办法来,像个耍赖的小孩子。
她道:“您放心,我这就送一瓶蘑菇酱过去。”
郁棠红着脸颔首。
裴宴和顾昶一起用的早膳。
他们俩昨天说了大半夜的话,快到丑时才各自散去,卯时又聚在了一起。
顾昶显得精神有些萎靡,他声音嘶哑地道:“我把孙大人收集的证据交出去,总得有个理由吧?”
不然他背弃师门,今后还怎么在世人面前立足!
裴宴细细地嚼了口中的馒头,等咽下后,这才慢吞吞地道:“那你觉得怎样比较好?”
这也是昨天顾昶一夜都没有睡的原由。
裴宴有点瞧不起顾昶的犹豫不决,但更多的是想把朝局搅浑浊了,为周子衿赢得时间,把彭屿钉在都察院不能动弹。
他只好道:“不是还有魏三福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留着魏三福准备过年不成?”
顾昶的额头顿时冒出细汗来。
他认真地望着裴宴。
裴宴仿若无事之人,继续吃着他的金银馒头。
顾昶突然一笑,道:“难怪你离开京城,你二师兄松了一口气。你胆子的确够大的,你要是不为人杰,便为鬼雄。”
裴宴没有吭声。
顾昶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模样,想着别人说起如今江南的才俊就会提起他和裴宴,顿时心中生起一股豪气,对裴宴道:“我们什么时候去见王七保?我把临行前孙大人交给我的一些证据交给王七保,让他带回京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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