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望着郁棠,双眸熠熠生辉,轻轻地笑了一声。
等到他家阿棠当家,就要照着阿棠的规矩来了,裴家,肯定又有一次大震荡。
至于现在,还是依旧照着他姆妈之前定下来的规定来吧!
他站起身来,把郁棠重新按坐在了太师椅上,道:“那就别折腾了,你算算这账目有没有错的,若是没有错的,就这样交了好了。”
郁棠气呼呼的。
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但这毕竟是裴家的家事,她也不好多加指责,最好还是听裴宴的话,算算账面上的数字好了。
裴宴却像看清了她的想法似的,温声道:“你听我的准没错!至于你担心的,老安人是什么用意,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听得懂就做,听不懂,那有什么办法?”
他说完,还摊了摊手,特别的无赖,可郁棠看了却莫名的觉得特别踏实,特别安心。
她不由抿了嘴笑。
裴宴没能忍住,伸手摸了摸她顺滑的青丝,想着,你暂且先忍忍,等嫁过来,就可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明显地表现出对郁棠的喜欢,郁棠有点害羞,但更多的却是高兴。
她干脆就当作没有看见他做了什么,拿了算盘过来,开始算账。
黑漆漆的算盘珠子,雪白纤细的手指,黑白分明,让那普通杂木制的算盘更显粗糙,如玉琢般的手指更显细腻,加之郁棠动作娴熟,那些冰冷的算盘珠子在她手指下如被驯服的小孩子,噼里啪啦,带着音律般的节奏舞动,就这样在旁边看着都让人倍感赏心悦目。
裴宴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就站在那里看了半天,等到青沅端了果子过来,裴宴才回过神来,接过青沅手中的果盘,怕打扰郁棠似的低声道了句“我来就好”。
青沅不敢抬头,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不一会,郁棠就把整本的账目都算了出来。
裴宴笑着问她:“怎样?”
郁棠站了起来,活动了活动手腕,道:“账房里出来的账册,若还是有错,那你们家的账房都得换了。”
裴宴微笑着点头,端了果盘给郁棠:“尝尝,家里田庄种的。”
郁棠仔细看看,一堆樱桃李子里居然还有几颗金灿灿的枇杷。
她欣喜地拿了颗枇杷,边剥边问裴宴:“您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裴宴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讲真话——说谎太麻烦了,他还得不停地为这个谎话圆谎。
“我来看看你在干什么?”他坐到郁棠的身边,和郁棠一起剥着枇杷,道,“你这几天怎么样?这些账册什么时候能看完?要我帮忙吗?”
郁棠看着手中剥好的枇杷,寻思着要不要客气客气先给裴宴尝尝,抬头看见他正垂着眼睑认真地剥着枇杷,侧面帅气又俊逸,又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小口地吃了口枇杷,和裴宴说起这两天在别院发生的事来。
裴宴见郁棠的样子,好像很喜欢吃枇杷似的,就让青沅拿了个小碟子进来,把剥好的枇杷全放到了小碟子里递到了郁棠的手边。
郁棠颇有些不自在,又觉得能让裴宴干活的机会太难得了,思忖了好一会儿,还是笑着向裴宴道了谢,在和裴宴说话的空档吃了几颗裴宴剥的枇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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