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端吃疼,却不动声色,低低地应了声“好”。
李家的骡车悠悠晃晃地到了苕溪码头。
李端扶着林氏,上了雇来的船。
裴宴这边立刻就得了消息。
“还是回了杭州城?”他放下手中的笔,问裴柒,“不是说杭州城的物业都卖了吗?他们住在哪里?是谁给他们帮的忙?”
“是沈先生。”裴柒皱着眉道,“沈先生以自己的名义在小河御街不远处给李家租了个两间的河房。”
裴宴冷笑,接过小厮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道:“也就是说,沈善言还指望着李端读书当官重振家业呢?他最近是不是有点闲?你去叫了胡兴过来。”
让胡兴找点事给他做,他就没空管闲事了。
裴柒应声而去,裴宴也没有了写计划书的兴趣。
这个夏天,他在临安的时候,除了处理裴家的庶务,就是在郁家的铺子里蹲点了,不仅把剔红漆的工艺弄了个明白,还帮着郁家改善了很多不合适的地方,不仅让郁家顺利地做出了新的模具,还准备把这些写成一本册子以供郁家的人参考,郁家有了这本书,就可以吸引一些附近有手艺的人来投靠,这样,郁家的作坊生产能力会得到大幅度的提高,就能接更多的订单了。
他推开窗户,静静地吸了几口气,觉得自己得去郁棠面前邀个功了,不然这小丫头肯定把他给忘到脑后去了。
她都回去两天了,却没给自己带个信来。
看来他们的婚事还是提早点好了。
顾昶是九月二十六,他们定在十月初六好了。祭了祖就出嫁。他们家还可以过个好年,多好!
裴宴越想越觉得不错,索性自己去翻了黄历。
只是他黄历没看几页,胡兴来了
裴宴把身边服侍的打发走了,和胡兴筹划着李家的事:“新来的乌知府是四川人,应该和沈大人没什么交情,但你也要去查一查。最近新桥镇不是出了一起媳妇杀婆母的案子吗?沈大人是当世大儒,又是县学的教谕,也应该担负起教化百姓的责任才是。县学里的事到可以放一放。至于李家那边,街坊邻居难道不在乎和一个贪官的儿子做邻里吗?还有李家在临安的宅子,那么大,又是落难时分,这风水不怎么好啊,应该不太好卖吧?”
胡兴会意,笑眯眯地应声而去。
裴宴把没有写完的册子拿出来重新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回房更衣梳洗,去了裴老安人那里
裴老安人刚刚回府,正听管事禀着中秋节礼的事。
裴宴道:“怎么没把郁小姐留下来帮您?”
裴老安人就哭笑不得地拿着手中的册子拍打了儿子几下,道:“‘见过偏心的,可没见过你这样偏心的。端午节的节礼是我手把手教得她,难道她还不会不成?”
裴宴厚着脸皮:“中秋节不正好给她练练手吗?到了春节的时候您就不用管这些事了,只管和毅婶婶她们嗑瓜子,说闲话,多悠闲自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