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文父女还是没有听懂。
裴宴就告诉他们:“朝廷因为倭寇之事,几次想闭关锁海。特别是宁波和泉州的市舶司,各自都已经被关过一次了。最近又有朝臣提出来要裁撤这两处的市舶司。若是廷议通过,这两处的市舶司有可能会被再次裁撤。船队就只能都从广州那边走了。你说,你们这幅舆图珍不珍贵?”
郁文和郁棠都瞪大了眼睛。
也就是说,他们家就更危险了。
父女俩不由异口同声地道:“拍卖!裴三老爷,这舆图就拍卖好了。”
郁文甚至觉得拍卖都不保险,改口道:“裴三老爷,您想不想做海上生意?要不,我把这舆图送给您吧?我们不要钱。就当是报答您帮拙荆找大夫的谢礼了。”
裴宴脸色发黑。
他做好事,居然还做成了巧取豪夺!
郁棠觉得她爹这话说得太直白了,像是甩锅似的,再一看裴宴,脸黑黑的,她的脑子前所未有地飞快地转了起来,话也飞快地说出来:“阿爹,您这就不对了。裴三老爷要是想要这幅舆图,直接跟我们交易就是了,怎么会又说替我们家做保,拍卖这幅舆图呢?”
“是啊,是啊!”郁文这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朝着裴宴讪笑。
郁棠则怕裴宴一甩手不管了。
只有裴家这样的人家,才有可能邀请到和彭家势力相当的世家大族来参加拍卖,才能保证他们家的安全。
她好话像白送似的不住地往外蹦:“三老爷可不是这样的人!您不知道,我从前去裴家当铺的时候就遇到过三老爷……”她噼里啪啦地把两人的几次偶遇都告诉了郁文。
郁文汗颜,给裴宴道歉:“都是我说话没过脑子……”
裴宴看着郁棠那红润的小嘴一张一合地,感觉身边好像有几百只麻雀在叽叽喳喳地叫似的,脑壳都有些隐隐地疼。
他打断了郁棠:“行了,行了,从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郁棠就不提从前的事,继续捧着裴宴:“可我觉得您说的真的很有道理。最好的办法就是拍卖了。不过,既然这副舆图这样珍贵,您说,我们能不能请人多临摹几份,然后把它们都拍卖出去。我从小就听我大伯父说,做生意最忌讳吃独食了。你吃独食,大伙儿眼红,就会合起伙儿来对付你。要是多几家一起做生意,他们总不能每家都嫉妒吧?”
裴宴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小丫头,还跟他玩起心眼来。
怕郁家不能置身事外就直说,拐这么大个弯,不就是想他们裴家,他裴宴出面背这个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