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年轻人嘛,没有经历过事,总会以为这世上任何事都是那么简单,以后吃了苦头就会知道厉害了。
但让他把信交给裴家的人,那是万万不可的。
这是他自保的手段之一。
他和裴彤打着太极:“也不用急在这一时,等把家产分清楚了再说。”
裴彤却不想再丢脸了。
他先是误会了裴宴,后来又占了裴宣的大便宜。
他也想做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而不是让人说起来就是他占了裴家多大的便宜。
裴彤一把拽住了杨大老爷,道:“大舅父,您还是给我吧!趁着我舅兄也在,我们把话说清楚了。我不想欠着人情离开裴家。”
杨大老爷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并不愿意交出那封信:“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拗。那封信事关重大,怎么能就这样的送出去呢?你放心,我留着那封信并不是为了让裴家抄家灭族,那对我们有什么好?你就相信大舅父好了,我会在一个适当的机会交给裴家的。”
是得到更大的利益之后吗?
裴彤望着眼前大舅父熟悉的面孔,却第一次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他们家和裴家闹成今天这个样子,杨家不就是矛盾的关键点吗?
大舅父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或许,这个世上就没有靠得住的人。
就算是他二叔父,也要顾忌着三叔父,不会全心全意的帮他。
裴彤非常的失望,他淡淡地看了杨大老爷一眼,道:“那就如您所愿。”
他们这一房就算是离开了裴家,也不会以杨家马首是瞻。
他要离开,就准备离开的彻底,不再和江南的这些世家来往了。
以后,他们就是京城一个小小的家族。
裴彤仿佛看到黑暗下,他从小长大的院子里点燃的昏黄灯光。
就这样吧!
他占了家中的便宜,就当是他欠两位叔父的好了,等他有能力了再还吧!
裴彤挺直了脊背,走了进去,第一次正视裴宴和裴宣,主动地和自己两位叔父道:“二叔父,三叔父,让你们久等了。我相信你们不会骗我的。账目我就不看了,就按您们说的,我搬到之前父亲住的院子里去。可修家谱,落户京城,接母亲和弟弟过来,恐怕还得两位叔父帮着我担待点了。”
他说完,还恭敬地给裴宴和裴宣行了个礼,与刚才疯狂地叫嚣着要找裴宴算账的,仿佛是两个人。
裴宴和裴宣不禁互看了一眼。
裴彤却已转身去和顾昶说话:“大舅兄,麻烦你为了我的事还特意过来一趟。我大舅父说的对,我离开裴家,对裴家更好。就这样把宗分了吧!”
事已至此,顾昶再反对有什么用。
可在他心里,却埋下了对杨家的不满。
过了两天,裴彤定了搬家的日子,顾昶抽空又来了一趟。
家中要带走的东西都已打包放好了,只等到了吉时搬到裴宥当年买的宅子里去。顾曦也一改从前的懒散,神采奕奕地站在正房的台阶前,亲自指挥着家里的仆妇挖着院子里的几株牡丹花。
顾昶不由道:“你怎么挖起院子里的花木来?裴家的人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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