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初次被父母带去关家那个大院子拜见关老太太,当时她几岁来说,好像是七岁,还是八岁?
那个让她父亲弯腰讨好的男人;那个全身带着光的男人正胳膊有伤,她想要是她成为那个洋大夫就好了。
后来她真如愿以偿地从祖传中医该学西医,但彼时早已一南一北,再然后,那位也成了对敌。
关叔。
是啊。
只能是关叔。
人家也许连她是谁都不知。说好听点,夏家是关家聘请的大夫;说难听点,地位都比不上关家一个小管家。
可她父母怎么就忘了关家三代人对夏家的大恩;怎么能对玉莲下狠手;怎么能对小腊月下毒手。
那个男人睚眦必报,现在是手伸不到这边。他是不会放过背叛他的人,更不会放过害死他唯一一点血脉的仇人。
“妈!……”
姜怀恒突如其来的一声喊叫,吓得夏连翘立即跳了起来。
“妈,新娘子来了,我爸让你过去搭把手。”
夏连翘拍着心口,没好气地瞪着小儿子,“教你的规矩都忘了?”
姜怀恒老委屈的。
为了替父母传话,他这个小儿子已经跑了两趟好不好?“妈,我已经喊了你好几声,是你没听到。”
“没看我困了正歇会儿。”
夏连翘说着摇了摇头,“傻儿子,一定要时刻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你不是小门小户家的野小子。”
再让他妈说下去,又是些什么世家公子底蕴。真是糊涂,他外公家够讲究吧,还不是说关就被关。
可他要是反驳一句越穷越光荣,他妈绝对有更多的理由对方他。再说费劲口舌争个输赢有何意义?
“明白。”姜怀恒连忙点头,“妈,快过去吧。我大妈已经和新郎接回新娘,去迟了影响不好。”
“客人都到齐啦?”
姜怀恒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谁知道,是他齐家,又不是咱们姜家。”
“少胡说。”明知姜家今天没人,夏连翘还是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四周,“被你奶奶听到不好。”
“我能不懂?”
“走了。”
早就该走!
姜怀恒跟着他妈夏连翘的身后出了客厅,突然想起一件事,“妈,你等一会儿多注意点我大哥。”
“怎么说?”
姜怀恒往她靠近一步,压低了声音,“他好像又遇上中意的姑娘,一个劲儿地跟人家献殷勤。”
“谁家的啊?”
“我不好打听,他们一圈的人都喊着小名儿。你过去应该能看得出是谁家姑娘。芳芳姐不是条件挺好?”
夏连翘蹙了蹙眉,“你大哥都二十,他能处理好个人问题。倒是你,你现在还小,可别给我瞎来。”
“你要对你小儿子有信心。没经过你挑的姑娘就是好得能上天,她都进不了咱们姜家大门。”
姜怀恒说着话的同时,脸上带出一丝嘲笑。
谁会跟齐家那个傻大个一样。
身为齐家的大长孙,居然娶个无权无势的穷孤女不怕人笑话不说,还如同得了个什么了不得的大宝贝似的。
也不知他一整天傻乐个什么劲儿,跟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