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族长就朝老队长瞟了一眼。
老队长微微摇头:不急,先看当事人他们咋说再说,但他还是意味深长地瞥了眼炕下小侄子马振中。
关有寿用胳膊肘隐晦地拐了下挪凳子到桌前的马振中:你大伯又找你来了!哥们心愿能不能达成就看你了!
马振中会意的与他对视一眼,随即瞅了瞅他大伯马老队长。现在点头,他又不好点头,他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要是他大爷知道这一切无关叶大贵来不来,其实都在哥们猜测中,不知他大爷会不会打断他的腿。
老队长看了看族长,见他无意先开口,只好先清了清嗓子,打量了一圈儿,“今晚来这呢,想必大家伙都知道是为了啥事。”
众人点了点头,还有目光看向在座的关绍宽父子三人的,哦,不对,据说老三不是关老小子的亲儿子。
老队长看向了叶大贵,“叶兄弟,开始吧。”
闻言,叶大贵二话没说地下了炕,将怀里的铁盒放到了两炕之间,靠近门口处的一张办公桌上面。
转身之际,他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连襟,坐回到南炕沿时,他开口了,诉说起他已经不在世的丈母娘临终之前嘱托。
之前这一番话,叶大贵已经在赵老爷子、马老族长、马三爷,还有马老队长他们几位连夜聚在赵家时说过。
现在他是对在场半知或说未知的老人解说。说完这一番话,叶大贵再说起了他今晚的目的,让关有寿过继出去。
话刚一落下,室内一片沉寂之后,随即在场的老人除了叶五爷他们几位,开始议论纷纷,还有问关绍宽和关有寿的。
关有寿双手搓了搓脸,对问他的老人们歉意苦笑,摇头不语。问他咋想的?问他是不是也想改姓刘?
这些问题,他不能回话。
回了,他就里外不是人。
别看如今马六屯的老人和梁大爷他们几位外姓老人都向着他,但真到了他开口一定与关老头断绝关系,他们就不一定还都向着他。
人性如此。
不可小觑。
如今他处于强势,而关绍宽处于弱势。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他现在在“人和”这一方面就不占优势。
要是当年分家那时闹出些事,当时他提出断绝关系,还无可厚非。可惜晚了,那时还真没想到最后要走这一步。
“好了,事情呢,就是这么一回事。现在呢,老三不是关老弟亲骨肉,之前也有关老弟答应过继老三给岳家的文书。”
老队长说着看向了关绍宽,“关老弟,你甭老低头不吭声,心里头有啥想法正好趁这会儿大家伙都在说说看。”
嗯?
叶大贵诧异地看了看老队长,随即他垂下了眼帘。他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但也听得懂什么叫话里有话好吧。
马家这位退下来的大队长在马六屯很有威信,他这算是拍死了文书真实性,不给连襟不承认的机会。
可啥叫心里头有啥想法也说说看?是养老钱,还是想连襟再提出啥问题……这话咋越琢磨,越不是味儿。
不是应该老人遗言该遵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