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物件在手,她们这一房还有啥可担惊受怕的。
这是秦王的襁褓,是容妃娘娘亲手所绣,要知道当年容妃娘娘死后,她住的容华宫便走水了,说是走水,其实大家私底下都说那是太皇太后给一把火烧了,彻底断了太祖皇帝的念想。寝宫烧了,容妃娘娘的东西自是一件没留,也全都烧了。
周大太太越看这襁褓越高兴,她手里的这件宝贝,兴许就是这世上唯一幸存的容妃遗物了。
她要藏好,一定要藏好。
这几天她出去打牌,眼睛耳朵可没有闲着,宗室营里的这些人家,各有各的主意。
周衡家里那个惹事生非的老五,去了军营十几年,他爹和他的兄弟们都没有想过把他调回来,可是这几天,一家子的爷们儿排着队往五军都督府跑,恨不能立刻就把周老五弄回京城。
没办法啊,谁让周老五年轻时给秦王当过跟班呢。
想到周家老五,周大太太的心理又不平衡了。
周老五小时候就是宗室营里的二混子,后来惹了麻烦送到军营里,十几年了也没有混出名堂,谁能想到现在三四十岁的人了,好事就落到他头上了呢。
唉,周骋那个小王八旦,也是京城里出名的小混子,这会子也不知道死去哪里了,前阵子听老爷子说,那小子和保定府的一群泼皮混在一起,后来那群泼皮被官兵灭了,那小子又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不过这也不是坏事,如果他这会儿还在保定,说不定会和周铮一样。
想到周铮,周大太太拍拍胸口,念了两句阿弥陀佛。
周铮死了啊,天呐,秦王没有儿子了!
周大太太把那襁褓紧紧抱在怀里,天塌下来还有这宝贝呢。
与宗室营隔着几条街的定国公府里,老夫人问大儿媳:“世子怎么说的?”
世子夫人忙道:“世子说陛下让毛首辅亲笔拟了诏书给秦王定了四条罪状,说秦王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国公爷为此发了一通脾气,可是陛下不听,还是让人把那道诏书颁下去,让各地衙门张帖出来。颁旨的太监刚刚出宫,就被国公爷派人拦下了,陛下龙颜大怒,可也只是砸了砚台而已,却连一句重话也没对国公爷说。”
老夫人冷笑:“他又不是傻子,他若是斥责了国公爷,难道让毛元玖调动兵力给他去打仗吗?”
世子夫人抿嘴一笑,接着说道:“世子说,国公爷的身子骨禁不住这样的折腾,让咱们府里早做准备。”
老夫人哼了一声,道:“可真是当爹的好儿子,也罢,你让人把尹医正请过来吧,我这把老骨头啊,唉,都是当年生小六落下的病根儿。”
世子夫人应声出去,到廊下吩咐心腹嬷嬷,片刻之后,国公府的人便去了太医院,一个时辰后,太医院尹医正亲自过来了。
这些年,无论是国公爷还是老夫人,都是由尹医正亲自看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