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织舔了舔牙:“妈蛋。”
“……”
这家伙,从小到大都这么讨人厌。
江孝林扯了扯领带:“滚。”
江织扭头往病房走了。
江孝林把烟折断,扔进垃圾桶里,也跟着去了。见了鬼,相互骂了一顿之后真没那么压抑了。
江维开去联系殡仪馆了,病房里只有江维尔和薛冰雪在,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一个站床尾,一个站床头,都不讲一句话。
“林哥儿和江织来了。”
尸体盖着白布,只露着头,江维尔蹲在地上,说了这么一句。
许九如死得不安详,没有瞑目。
江维开安排好身后事,回了病房,问江孝林:“江川呢?”
“没看见。”
江川不在病房里,也不在外面。江维尔在医院守了好几天,今晚刚好回住处,医院只有江川一个人在,是他最先发现了不对,比医护人员还要早。
快凌晨五点了,医院的值班护士在打盹。
年轻的护士突然被惊醒:“什么声音?”
旁边的同事也醒了,仔细一听:“好像是有人在哭。”
声音是从楼梯间传来的,两个护士结伴过去,发现楼梯间里坐了个老人,他白发苍苍,年纪很大。
“大爷,您怎么了?”
老人家驼着背,坐在台阶上,失声痛哭。
江川原本不姓江,姓段,是许家老管家的儿子。
许九如出嫁那年,他刚满二十岁。他二十五岁娶妻,二十七岁亡妻,二十八岁去了江家,更名江川。
他在许九如身边快有五十个年头了。
不对,是七十一个年头。
许家的老宅在北城的郊区,许家老爷子去世之后,子女们就搬走了,宅子后面种了很多枇杷树,每年五六月的时候,树上结满了黄橙橙的果子。
“川子,你上树去,给我摘枇杷。”
黝黑的少年三两下就爬上了树,站在枝丫上,用力摇晃着树枝,边冲树下的女孩喊:“小姐,你快站远一点,别被枇杷砸到了。”
那一年,许九如才十六岁。
江扶离快五点才来医院,在门口碰上了江扶汐与桂氏,两人刚好从医院出来。
夏天的黎明来得早一些,远处的天已经有曙光了。
江扶离前几天刚知道老太太被下药的事,这几日又因为股份的事窝了一肚子窝囊火,这会儿见着江扶汐,正好可以发作了。
“你还有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