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说起来,茂国公府也是公卿世家,怎么一副不与人多做交往的样子。
“奇怪,”她喃喃地道,“刚才茂国公府的王老夫人还在这里,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周夫人低声道,“自从王琅出了那档子事,王老夫人哪里还好意思和大家亲热。自然是要早点走……”话没说完,想王琅是十一娘的姐夫,尴尬地笑了笑,忙道,“大过年的,我们说这些做什么?你记得回去问问,早点给个准信我。”
大家说起王琅都说他不好,问怎么不好,又都含含糊糊的,难得遇上一个像周夫人这样爽快的人,十一娘拉了她的衣袖,奇道:“周姐姐,我这姐夫到底怎么了?”
周夫人嘿嘿地笑:“没什么?没什么?我看他不顺眼罢了!”
燕京巴掌大的地方,周夫人又是生于斯长于斯的燕京贵族,自己认识的人中,只怕没有谁比她更熟悉各公卿之家的流言蜚语了。王家生的事,以前瞒不过她,现在的只怕也瞒不过他。
十一娘想明白了,索性拉着她朝宫墙那边走了几步:“周姐姐不是外人,我跟您说实话吧!我姐姐的一个贴身婢女怀了身孕,一句话惹怒了姐夫,拳脚相加,孩子也没了……”
这话半真半假,周夫人却没有一点怀疑。她眉角一挑,脸上露出几份忿然来:“这厮……”说着,犹豫了片刻,道,“你初来燕京,有些事不知道。呆久了,迟迟早早也会知道。这恶人,就我来做了。”周夫人左右看看了,凑到十一娘耳边道,“他十二、三岁就开始玩相公……”
性取向异常?
十一娘愕然。
难道这就是他性格暴躁,喜欢打人的原因?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还有大家不知道的。”周夫人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原来礼部一位给事中的独子逼到了手里,那位公子不堪受辱,在他们家后门口的老槐树上吊死了,那位给事中也气得一病不起,没几日撒手人寰,随着儿子去了……王家对外只说是那王琅欠了那位公子的债,那位公子要债不成,一时气愤,才做下这鱼死网破的事……”
“良家子也敢逼……”
十一娘听着心惊肉跳,想到了徐令宽……
“他的胆子大着呢?还曾经打死过家里的婢女。”周夫人叹了口气,“要不是后来他为一桩小事打死了人又把你们家老五扯了进去,被永平侯爷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现在哪里有这样老实。他呀,就是喜欢玩相公,打女人……”她有些同情地望着十一娘,“等我听说罗家竟然和他们家结了亲的时候,你们两家已经换了名帖。常言说的好,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段姻缘。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暗暗替你姐姐可惜……”
十一娘默然。
她知道王琅这人不妥,可没有想到,竟然这样不堪。
周夫人见她神色黯然,知道她心里不舒服,言不由衷地笑着安慰她:“你也不用担心。这男人,外面是外面,家里是家里。你姐姐是结的嫡妻,王琅再怎么,那些体面还是要顾着的。只是不能琴瑟和鸣,不免有些可惜。不过,话又说过来了,这世上的夫妻,本来就是举案齐眉的多,琴瑟和鸣的少……”说着,突然想到徐令宜前几天刚抱了个孩子回去,忙转移了话题,“明年五月就要除服了吧?你们和姜家的事要议一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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