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有些意外。
这两天她很忙,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注意几位姨娘住在哪里。
“是刚搬进去的,还是早就住在那里了?”她思忖道。
“早就住在那里了。”琥珀道,“据说秦姨娘后面还应该有个院子的,二少爷小的时候,太夫人做主把那院子并到了秦姨娘的院子里,就成了三个院子。因此前面两个院子都是一进的,只有秦姨娘的院子是两进的。去年二少爷搬到外院的宅子里单过后,秦姨娘就一个人住在那里了。”
在别人眼里,不管是秦姨娘也好,乔莲房也好,都属于徐令宜,也就是一家人,得住在一个院子里。元娘却搬到了徐令宽旁边的院子……是因为生病?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呢?
琥珀帮她擦干了头,十一娘回了内室。
徐令宜已经上了床歇下,依旧留了半边床给她。
十一娘吹灯上床躺下,开始在心里暗暗数绵羊。
隔壁的人却一会翻一个身,像烙饼似的。
这个人明天早上寅时,也就是凌晨…之前要到达午门,至少要提前一个时辰起床,做为妻子,自己要比他起得更早,然后给他准备早饭,服侍他穿衣起床……等他走后,还要去给太夫人问安。
“侯爷。”她轻轻地喊徐令宜。
“嗯!”他随口应了一声。
“我睡不着。”十一娘窸窣着坐了起来,“想看几页书……”
是自己吵得她睡不好吧!
可他心里实在是不好受。
特别是看到徐嗣谆那样懦弱胆小,徐嗣谕那样的聪明持重。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自尽的五皇子。有一次喝醉了,站在景山万春亭,望着脚下的亭台楼阁大哭:“……我样样都比他强,可他只是出身比我好,就胜过我百倍千倍,就能把我打入凡尘,万劫不复!”
后来的“巫盅案”,大家明明都知道不可能是太子,可没有一个皇子站出来为太子说一句。
一想到这些,他就翻来覆去睡不着,口里像含了苦胆似的不是滋味。
“我吵着你了吧!”徐令宜的声音里有几分落寞,“你去暖阁睡吧!”
为什么是我去暖阁睡?而不是你去暖阁睡?
十一娘不由在心里嘀咕着。
总算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大男子主义。
“没有。”她笑着,“很想睡,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所以想看看书。”
“可能是太疲惫了。”徐令宜心不在焉地应了她一句。没有提出反对,十一娘就披衣下床,点了灯,拿了放在内室临窗大炕小几上的《大周九域志》,然后钻进被子里,依了大迎枕看书。
她的身影正好挡住徐令宜的头部,徐令宜倒也没觉得灯光照着的不适。
过了一会,十一娘问他:“侯爷,苗疆在哪里?”
“你问这个干什么?”可能是躺在床上的原因,徐令宜声音里没有了刚才的清明,反而有种放下戒备的慵懒,加上低沉的嗓音,给人醇厚、温暖的感觉。
十一娘微微笑:“我听说您在那里打过仗?可书上却没写苗疆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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