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初瑾不屑地笑,抬睑目光就落在了门口。
马富山家的守在门外。
兰汀心中一紧,急道:“大小姐,我没有骗您。大夫是老爷的一个熟人,最擅长看妇科。事后那大夫很奇怪,说他的药方是祖传的,从来没有出过错,更没有遇到这种情景,还把当时的稳婆、屋里服侍的媳妇子等都叫去问了话说,可硬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那大夫走时候直摇头,称‘是件怪事’。”
周初瑾道:“那也不能凭这个就断定欣兰送的那壶水有问题啊?”
“可没过几天,我遇到了欣兰啊!”兰汀道,“太太身子骨不好,老爷全身心地都扑在太太身上,家里的事也不怎么管。眼看着要过年了,家里的年货还没有置办齐整。几个大丫鬟都轮流地在太太屋里服侍着,有经验的媳妇子不是守着大小姐就是守着二小姐,特别是二小姐,”她说着,看了周少瑾,“生下来像小猫似的,过了两天才有力量吮吸,老爷一头是二小姐,一头是太太,还要抽空去看看大小姐,整个人都瘦了下来。管事就叫了我们几个小丫鬟帮着去清点年货。
“我跟着太太学过识字,又懂点算术,管事就让我在货行里和伙计们对账单。
“那伙计的字迹十分潦草,我刚学认字不久,对账的时候不时要问问那伙计写的是什么。
“我一抬,就看见了欣兰。
“她穿了件银红色妆花褙子。头上戴着点翠大花,耳朵上垂着赤金的银杏叶垂子,手上戴着三、四个金马蹬戒指,金光闪闪的,比一般人家的太太装扮的还要华丽。只是身边连个丫鬟小厮也没有带。
“我当时就喊了她一声。
“她好像没有听见,径直去了杂货铺隔壁的银楼。
“我原想过去给她打个招呼,但东西还只点到一半,我怕出错,没有挪脚。等我把货点完了。等在那里等管事过来装车的时候,看见欣兰从那银楼走了出来。
“她身边还跟着个男的。穿了件青色的襕衫,大冬天的,只戴了个巾,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人瘦得很厉害。神色憔悴。
“我就问铺子里的伙计那男的是谁。
“铺子里的伙计告诉我,是存仁坊的程柏程老爷……”
周少瑾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抓住了自己的衣袖。
周初瑾却眉头紧蹙,道:“那伙计怎么认识程柏?”
兰汀道:“程柏当时在太平街那块儿也开了南北货行,和我们买东西的那家杂铺货有货品上的往来,因而认识。”
周初瑾微微点头。
兰汀继续道:“我当时很好奇。
“欣兰不是嫁了个收棉花的吗?怎么又和存仁坊的程老爷搅到了一起了。我又想到她身上戴的那些东西,少说也值二、三十两银子。正好有小厮过来说,江东门外有船相撞。拉鱼的船一时不能进城,管事要去江东门看看,让我们清点好了东西就先拉回去。
“我就借口想到街上去给自己买两方新帕子过年,把东西交给了小厮装车,自己悄悄地跟了过去。
“欣兰和程柏七拐八拐的,在个小巷里停了下来。我就听见兰汀道,我一个女人家。孤身一人住在客栈里,那些正经人只当我来投靠亲戚无着的。那些登徒子却以为我是风尘女子,半夜三更还去敲我的门,吓得我整夜整认的睡不着,我什么时候才能跟着您回家啊?俚语不是说,有钱没钱,娶个老婆好过年。眼看着快过年了,您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在客栈里过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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