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那集萤应该是池四老爷的通房。你看她那周身的气派,就是刚进门的诺大奶奶,正经四品知府家的小姐都不如她!我看池四老爷不是身边没人,是等闲的人不能入他的眼,你看那集萤,长得多漂亮,我们家诣二爷看得眼睛都直了……”
周少瑾渐行渐远,议论声越来越小,她嘴角忍不住就翘了起来。
想着若是这些话被集萤听见我,还不知道怎么气愤呢!
她眉眼带笑地进了上房。
沔大太太正在和灶上的婆子说着什么,看见周少瑾走了进来,笑道:“这一大早的,遇到了什么喜事?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说给我听听,让我也高兴高兴!”
那灶上的婆子更是奉承地笑道:“二表小姐这么一笑,就更像朵花了,可真是漂亮!”
周少瑾承认自己听到别人夸程池心里就会很高兴,可有这么明显吗?
她不由摸了摸脸,笑道:“今天早上好像和平时一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啊?”
灶上的婆子就道:“二表小姐肯定是因为大爷要成亲了,高兴!”
这个婆子可真会说话。
周少瑾抿了嘴笑。
沔大太太就问她:“许大爷中了解元,长房那边可有什么安排?”
“不知道!”周少瑾笑道,“我住在寒碧山房,袁夫人回来之后,郭老夫人把长房的中馈交给了袁夫人。袁夫人有什么打算,好像还没有和老夫人商量。不过,老夫人的意思是不用大肆庆祝,家里的人聚在一起吃个饭就行了。”
沔大太太听了赞笑道:“老夫人毕竟是经过事的,真是镇定。要是我,肯定在门口搭了台唱几天大戏的。”
周少瑾笑了起来。
有婆子在门外探头探脑的。
周少瑾认出是外院一个扫地的婆子,笑着问她:“可是有什么事?”
她拘谨地走了进来,屈膝给沔大太太和周少瑾行了礼,喃喃地道;“大太太,二表小姐,我听人说,柏大太太病了,家里在卖田,有些还是祖产……”
早些年柏大太太与四房走得近,疏远只是这两年的事,而且还是程辂去了岳麓书院之后。在别人看来,柏大太太孀居,儿子不在家,自然是要紧闭门户,和四房来往的少了很正常。倒没有觉察到实际上四房和程辂家已经不再来往了。程辂家里出了事,仆妇们听到了肯定会来跟沔大太太说一声。
沔大太太和周少瑾都大吃一惊,两人面面相觑,半晌都没有说话。
程辂家里也算得上富足,柏大太太得了什么病。居然到了要卖田的地步,而且还有些是祖产!
沔大太太对那婆子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暂且放在心上,等我问过大老爷之后再做定论。”然后让人赏了一把铜钱给她。
婆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沔大太太立刻让人去请了程沔进来,把这件事告诉了程沔。
程沔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非常的惊讶。立刻道:“我这就让人去打听打听。”
虽说两家几乎断了来往,可一笔写不出两个“程”字,在金陵城里的人看来,程辂还是程家的子弟。程辂母亲生病,到了卖田卖地的地步,九如巷纵然不拿出钱财来帮他度过难关,也不能让程家的祖产落到别人的手里。应该把程辂要卖的产业买下才是。特别是和程辂走得很近的四房,若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免让人误会太过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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