沔大太太笑道:“我们家老太太那边安排了酒宴招待几位老安人,二丫头和笳丫头都在那边服侍!”
因是喜事,老安人却因孀居的原因没有出现宴席上。
吴宝璋闻言笑道:“难怪我刚才看见一个人影从冬青树篱笆那边闪过,那身影极像是周家二表小姐,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原来真的是她啊!”
今天的女客在内院的水榭,男客在外院的花厅,那冬青树篱笆原是一道障碍,为的就是将内院和外院区分开来。
周少瑾在嘉树堂的退步服侍几位老安人,有什么差遣从那边路过也是很平常的。
沔大太太并没有放在心上,笑道:“你去那边做什么?那边离花厅很近,你若是有什么事,最好是叫个婆子走一趟。”
吴宝璋一愣,随后气得不行。
这位沔大太太不问周少瑾去那边做什么,倒盘问起她来?
这真是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
可她却不能不回答。
不然别人还以为她和外院的男子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呢!
偏偏她的那个婆婆还不省心,一副白痴的样子问她:“是啊,你去那边做什么?”
因为台上正唱着戏,汶大太太的声音就有点大,袁氏几个都望了过去。
上好的绡纱帕子被吴宝璋揉成了一团捏在了手里。
她忍了又能忍,这才笑道:“我无意间走到了那里……”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汶大太太已不悦地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让你出门的时候带个熟路的婆子,你偏不听!现在好了,迷了路……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根本没有人把周少瑾的行踪放在心上。
吴宝璋的手攥成了拳,脑子嗡嗡直响。
※
周少瑾也气得不行。
这个程许,怎么就说不明白?
他有精神发疯,她还没有精神奉陪呢!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笑着走进了招待几位老安人的退步。
郭老夫人就笑着朝她招了招手,道:“那扇络可修好了?”随后蹙了蹙眉,道,“四郎也不是那种苛刻之人,扇络坏了,换一把扇子就行了,何必非要南屏急赶急的修起来,还到你这里来借勾针,让你帮她看看!你也是的。她说让你去,你就去了……以后这种事大可不必理会,那是她的事,不是你的事。”
听那口气,居然对南屏都有些不满起来。
周少瑾忙解释道:“您这可是错怪池舅舅了,是南屏姑娘看着池舅舅难得有喜欢的东西。听说让她修好,就想绞尽脑汁把这件事办妥了。她也是一片忠子。池舅舅则是看着那扇络上的络子好看,不知道那络子打起来非常的复杂,等闲人根本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南屏也是怕事情办不好了,所以才来找我的。”
郭老夫人没有再说什么。
周少瑾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回到寒碧山房郭老夫人就把她叫去了内室,踌躇半晌才道:“少瑾。南屏守的是望门寡,秦子宁又是为了四郎才死的,我原想,她年纪轻轻的,突失伴侣。心伤之上立志守贞也是常事。可现在已经五年了,她还青衣素衫的,我想着就觉得心里不好受。你既然和她说得上话,就帮我试试她的口气。看她现在的口风有没有松动,我也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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