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周初瑾狐疑地望着周少瑾道:“你这才刚到家,人都没有坐稳,池舅舅怎么突然赶了过来?”
若是有什么急事,刚才就会让少瑾等了。若是没有什么急事……难道他还怕少瑾不快,追过来向少瑾解释不成?
念头一起,周初瑾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怎么会这么想?
这未免也太荒唐了吧?
不要说程池是她们的舅舅了,就算是夫婿,也没有为这种事解释的道理。
她这是坐月子坐糊涂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敢想了。
周初瑾忙吩咐小丫鬟:“快去了请池老爷客厅里坐,说二小姐马上就过来。”然后催着周少瑾,“你快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又嗔怪道,“你也是的,既池舅舅让你等着,你就等会呗!池舅舅肯定有什么事要跟你说,你这样急匆匆地就跑了回来,害得池舅舅又专程过来一趟。你这脾气得改改才是。哪有长辈将就小辈的道理。再说了,池舅舅待我们多好啊,你心里可得有本账才是……”
周少瑾之前怕姐姐生程池的气,压根就没有想到把自己在程池上房宴息室里等程池的时候被外男冲撞的事告诉姐姐,现在姐姐埋怨她不懂事,她自然也无从辩起,只好红着脸在那里听着,还是端着酒酿卧蛋李氏进来笑道:“大姑奶奶也真是的,一面让二小姐快点去见池四老爷,一面又在这里拉着二小姐说话,让二小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周初瑾闻言看着周少瑾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由“扑哧”一声笑。接过了李氏手中的酒酿卧蛋,道:“快去吧!回来告诉我池舅舅是为何事过来的?”
周少瑾如蒙大赦,草草应了一声,就去了客厅。
程池正背着手打量着客厅长案上放着那对粉彩薄胎霁雪赏瓶。
客厅里有些幽暗的光线里,他身材修长挺立,姿态越彬从容。美好的像幅画似的。
周少瑾看得脚步顿了顿,这才走进了客厅。
程池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笑着对她道:“这对赏瓶是谁的手笔?这霁雪图画得极好!我看不大像官窑的东西。”
他的语气淡定中透着几分亲昵,好像他们依旧在寒碧山房,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
周少瑾好生委屈,低声道:“是姐姐的陪嫁,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我那里好像也有一对。不过留在了金陵平桥街的老宅。池舅舅若是喜欢,我让人找出来送去榆钱胡同。”
小丫头片子还生着气呢!
这回又是为了哪一桩?
程池笑着坐在了中堂下的太师椅里,他望着她的眼底闪过一丝不仅是他,连周少瑾也没有察觉的宠溺之色,道:“那倒不必——你送了我。等你出嫁的时候怎么办?你今年十一月就要及笄了吧?”
出嫁!出嫁!
他怎么总是惦记着让她出嫁!
她又没有吃他的,又没有喝他的,又不会碍着他去找新妇,他凭什么管她出不出嫁?
自己在他屋里被外男撞见了也不见他说一句。现在倒像嫌弃她似的说什么出嫁不出嫁的事来?
周少瑾在心里腹诽着,却忘记了自己头上还戴着程池新年时送她的赤金镶百宝的小花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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