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瑾听着不由轻轻地捶了程池一下,娇嗔道:“你好坏!支使着我拿二嫂当枪使。”
“什么叫做我很坏?”程池大言不惭地道,“你就算是想支使着二嫂当枪使,可也得二嫂心里盼着早点分家才行啊!”
周少瑾道:“让哥儿越来越大了。杏林胡同那边的宅子原本就小,大哥入阁做了辅臣之后,来往应酬也多了起来,听说仅外书房就扩建了两次,这样下去等到让哥儿成亲的时候只怕是新房也不知道安置在哪里了?二嫂怎么不想分家。就算是她自己不分出去,能给让哥儿置点产业,让哥儿成亲的时候委委屈屈地住在杏林胡同,可想到自己可以随时搬出去,这心里也舒坦点,就是什么矛盾也不至于闹得彼此间有了罅隙,二嫂怎么能不愿意。”
程池闻言有些惊讶,笑道:“原来你什么都懂啊!”
周少瑾听着就瞪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平时用不着她操心,她也就不操这个心了。
程池笑着搂了搂她,道:“你知道就好。你知道,我就能安安心心地去济宁了。”
周少瑾舍不得地反抱了他,想问他“你什么时候能回来”,话到嘴边,又怕耽搁了程池,忙将那句话咽了下去,只是留恋地贴在了程池的胸口,听着他胸口那“怦怦怦”的有力跳声,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程池也舍不得。
他从小就离开了母亲,离开了家,在他看来,只要安心,哪里都是家。他没有想到,不过短短的几日,他就开始如此地留恋怀里的这个小人儿,像只被拽住了线的风筝,虽然人在外面自由自在的飞着,可线的那头,永远是自己归去的方向。
也许,他真该想想怎么调回京城了!
俩人喃喃地说了很多不知所谓的话,从每天晚上用了晚膳到要到花园里散散步到花园大了得再调个小子去照顾雪球,林林总总的,直到怀山来催,说马已经准备好了,再不上路,就要错过宿地了。周少瑾这才依依不舍地送走了程池。
晚上,她一个人睡在烧着地龙的床上,却觉得冷得直打哆嗦。
四郎走到了哪里?
有没有错过宿地?
晚上的风这么冷,怀山会不会给他烫个汤婆子?
他向来指使别人惯了的,去了济宁,那些御史问话的时候他会不会不耐烦?
若是因此而被免了官。他会不会觉得颜面上过不去?
会不会坏了他治水的大志?
周少瑾翻来覆去,等到院子里有了动静,才惊觉原来天色已亮。
她叹着气起床,草草地用了早膳,向父亲和李氏辞行。
周镇和李氏见她脸色不好,纷纷地安慰她:“子川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小子,自知进退。再不济,也有他大哥撑着,他请假回来成亲,是报了工部的,御史不会为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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