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许道:“多谢你了!”
神色前所未有的真诚、平和。
闵葭笑着点了点头,出了书房门就去了袁氏那里,道:“相公是铁了心要外放。我给相公端茶水进去的时候,相公正在写帖子给我哥哥,说是让我哥哥帮着在王大人面前说几句话。我拦也拦不住。准备去请了祖母过来劝他。想从母亲这里拿对牌坐了轿子过去。”
袁氏听了怒不可遏,道:“谁家的媳妇有点事就往娘家跑?他不考庶吉士,你就不能劝着他一点吗?常言说得好,妻好一半福。你好歹也是大家出来的,就不能好好地劝劝嘉善?他不成气候,你难道有好日子过不成?”
可只要和袁氏多纠结,程许就算是拜相入阁了,他们也不可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闵葭在心里嘀咕着,脸上却神情恭敬,道:“所以我才拦着相公,想去找祖母!”
袁氏被噎了一下。
闵葭的神色更恭敬了,道:“母亲,这件事宜早不宜迟,迟则有生变!”
袁氏只好无奈地朝她挥了挥手,道:“快去快回!”
闵葭应声而去,急急地赶到了朝阳门。
郭老夫人听到丫鬟婆子的通禀,对正和她一起哄着韫哥儿玩的周少瑾道:“昨天刚去红螺寺回来,闵氏今天就登门拜访,难道是你大嫂又说了什么不稳当的话?”
周少瑾劝慰地笑道:“见了人才知道啊!”
郭老夫人颔首,请了闵葭进来。
闵葭不敢说程辂的事,只说程许下定了决心要离开京城,还准备写信给闵家,她没有办法,这才来求老夫人的。请老夫人帮程泾说说,让程许外放算了:“……这个时候拧着,只会越拧越紧。还不如退一步。等到相公知道好歹了,再想办法进通政司也是一条路,像池叔父在都督院也是一条路。不管是走哪条路,总得他自己肯走才行。这样强扭得瓜不仅不甜,说不定还会出事。”
郭老夫人这些日子也正为这件事犯愁。
这还有几天的功夫,程许却怎么也不松口去参加庶吉士的选拔,他们总不能压着他去考吧?就算把人压进去了,他不用心做文章,考不上,还不是白搭!
“这么说来,”郭老夫人失望地道,“他已经打定主意了?”
“是啊!”闵葭劝道,“对于别人来说,考不上庶吉士仕途就去了一半,可像我们这样的人家,父亲最少还可以在内阁待十年,十年之后。不是还有池叔父吗?就是外放些日子又有什么打紧的!”
这倒是。
朝廷有人好做官。
对于程池,郭老夫人比对程泾更有信心。
闵葭的这句话取悦了郭老夫人。
但郭老夫人还是沉吟地道:“事关重大,这件事还得和他二叔父、他父亲、他叔父商量。”
这是自然。
闵葭想了想,低声道:“若是相公外放,公公婆婆的身体还算健康,我想跟着去照顾相公的饮食起居。”
郭老夫人讶然。心里却很高兴。
她是老人家了,小夫妻间的那点罅隙又怎么能瞒得过她的眼睛。
闵氏自嫁过来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跟着嘉善外放,远离了对儿媳妇有些挑剔刻薄的袁氏,也许她很快就能抱上重孙,闵氏和嘉善的关系也会有所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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