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诰懊恼道:“在五房那边遇到了程举和程辂,也留了饭。汶五叔一直劝酒,程诺也在那里起哄,我们不好不喝,我还帮二弟挡了几杯,可也没挡住,要不是我说晚上家里人要一起吃饭,只怕还不能抽身。娘,醒酒汤恐怕不行。我记得您这边有醒酒药的,快给二弟灌点,好歹能让他清醒清醒。”
今日过节,沔大太太既怕儿子醉酒惹得丈夫生气又怕婆婆责怪她没有管束好两兄弟,闻言立刻让何妈妈去拿了醒酒的药,然后和程诰一起扶着程诣在自己床上歇下,亲自喂了醒酒药,指挥着小丫鬟拿了铜盆在一旁服侍着。
不一会,程诣就吐了出来。
丫鬟婆子们又是拿了清水给他漱口,又是倒秽物,又是沏茶,忙得团团转。
好不容易等程诣吐得差不多了,程诣的酒也醒了一大半,沔大太太也开始叨唠起来:“那边是个什么情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你汶五叔只要有酒,逮着谁都要喝几杯,又喝的是慢酒,一顿饭下来,不吃个一、两个时辰他是不放人的。你们哪里陪得住他?你们也不长个心眼,既是如此,就应该早点溜回来才是,还留在那里用膳?这下长教训了吧?我就说,汶大太太怎么突然留了你们用膳,原来是你汶五叔在家……”
今天是端午节,到处张灯结彩,以程汶的性子,竟然没在外面花天酒地,不怪沔大太太奇怪了。
这件事周少瑾却知道。
前世,程汶的外室这个时候怀了孩子,程汶想给外室一个名份,回家来和汶大太太商量。
汶大太太当然不同意,不仅如此,第二天还闹到二房的老祖宗程叙那里。
程叙烦汶大太太连丈夫纳个妾室都管不住,不愿意搭理她,直接把程汶叫去了春泽轩,让他在大太阳底下水米未进地跪了一天,差点昏过去。
自此之后程汶和汶大太太就彻底的撕破了脸。
那外室不仅把孩子生了下来,而且还是个男孩。程汶除了清明、除夕祭祖,其他的年节都在外室那边过。那外室也是个有心人。等到孩子长大,读书识字都远胜汶大太太生的程诺。程汶就想让那孩子认祖归宗,又闹了一场。最终那孩子虽然没能入谱,程汶却把家中大半的产业都转到了那孩子的名下,程诣去看周少瑾的时候,说起五房的情况:“……早就是个空壳子了!汶五叔要悄悄地卖祖产,也是为外面生的那个。”
这会儿程汶肯定还没有对汶大太太说,所以汶大太太还能欢欢喜喜地招待侄儿。等到晚上汶大太太知道了程汶为什么在家,只怕家里会炸开锅。
周少瑾最怕这些事。
想想就觉得头痛。
等程诣能下地走路了。他们就去了嘉树堂。
路上,程诣不好意思地对周少瑾道:“让你看笑话了。”
若是从前,周少瑾肯定会安慰他两句,可她现在只要一想到程诣醉酒的样子,就觉得很是厌烦,她忍不住道:“你既然知道失态。为何还要喝那么多?别人也不会因为你喝得多就觉得你是英雄豪杰?你这样只会让人觉得你没有毅力,管不住自己的。这样的人怎么能成大事?又怎么会把你放在心上。你以后还是少喝点,也别别人一劝你就喝,那样还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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