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笺像被钉在长案上的蝴蝶。哗哗地舞动着翅膀。
她飞快地打量了亭阁一眼,再次确定没有人,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信笺。
不敢相信的,她把信又看了一遍……
集萤忍俊不禁,得意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地道:“程子川啊程子川,你也有今天!我让你曲曲弯弯地说话,我让你鬼鬼祟祟地算计人,被人直言不讳地说听不懂了吧……要是传了出去,我看你程四爷的脸往哪里搁……”
她说着,神色骤然间一紧,回过身去。
刚才还不见踪影的程池和怀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站到了亭阁的大门前。
“四,四爷!”集萤神色间流露出些许的惧色,慌张地道,“我,我……”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还拿在手中的信笺上……立刻像捧着个烫手的山芋般把信笺放在了长案上,还用块木头压在信笺上,还原成了刚才一模一样的场景,道,“我看见它飞了出去,就帮着捡了回来……”
她眼也不眨地说着瞎话。
“多谢!”程池微笑着点头,好像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似的,道子,“我刚才又失败了,心情有些不好,就出去走了走,准备回来再继续制琴……我看这样好了,你既然过来,也别急着走,看看我制琴,说不定会发现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实在不行,帮我端端茶,倒倒水也行……我刚才才发现,原来制琴也是个体力活……”
“不!”集萤刹那间脸色泛白,眼睛珠子骨碌碌直转,一副找着机会就会拔腿跑掉的模样。
程池笑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集萤嘴角翕翕,却是连刚才那声“不”也不敢说了,望着程池,目光中隐隐透着几分求饶,和刚才面对南屏时简直判若两人,哪里还有一丝冷艳的模样,如是第一次见到她的人,会觉得她好像是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程池却好像没有看见,笑着走了进来,在木料前站定,开始挑选木材。
集萤哀求地朝怀山望去。
怀山眼底掠过一丝同情,却什么也没有说。低头走开。
集萤怨恨地盯着怀山的背影,好一会才呢喃地对程池道:“四爷,我……奴婢就在屋外候着,您有什么事,招呼奴婢一声就是了……”
“你在这里就行了。”程池继续挑着木料,颇有些漫不经心地道,“外面风大,要是让你着了凉可怎么办……”他说着,莫名就想起周家的那个小丫头。
眼睛清柔亮得像一汪春水。偏生满脸的紧张却又故作镇定……“阿朱说,刘永现在很厉害……池舅舅,您要小心点才是”……声音又软又糯,像过年时吃的酿酒圆子……她写信给自己说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也像这样紧张却又强装自若……他的表情就温和起来,笑容也变得亲切。道,“正好,我这里正好有一块做废了的松木,你拿了去就在这里给我沏壶茶好了……”
集萤看着胆战心惊。
程子川笑得越是温和心里就更恼怒……她不过是悄悄地跑进来看了他一封不要紧的信而已,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地就撞在了他的枪口上吧?
一声声的凿刻声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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