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族长额头青筋跳了跳,普通的板子是打不出这种伤的,就算是力大,最多出点儿血,多半还是青肿,这种大面积的出血,只能是用那种大廷杖。
王族长轻轻的将布盖了回去,低头看了王荣半响,便扭头对王太太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出了门他才有空打量起这院子来,发现角落里挂着麻布,似乎是挂到一半,又似乎是取到一半,不由惊讶,“这是……”
王太太眼泪就扑簌簌的落,哽咽道:“昨天晚上大夫说荣儿不好了,我就让他弟弟做了些准备,若是……也不至于让他走得不安心。”
王族长脸色越发难看,正待说话,王绩夫妻急匆匆的从隔壁过来了,显然是收到了族长上门来的消息。
王族长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不怒自威的看着王绩。
王绩快步上前行礼,一揖到底后道:“大哥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小弟也好出门远迎。”
王夫人也上前行礼,然后就一把握住王太太的手,见她眼睛通红,也不由眼眶一红,然后就用帕子按着眼角道:“大嫂,荣儿怎么样了,现在陈太医还在我们那边院里,要不您就让他看一看吧。”
王太太将手抽回来,面无表情的道:“多谢弟妹了,还是让他给你看看吧,你昨日不是病得下不来床了吗?至于荣儿这边,已经请了太医院的周太医来看,现在还有保和医馆和济世堂的大夫看着,我已经安心了。”
王夫人面色有些尴尬。
王族长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脸上,淡淡的道:“原来弟妹也生病了,那怎么过来了,还是快回去养病吧,小心病情加重。”
王夫人连忙低头道:“妾身的病已经好多了,那都是旧疾,歹一阵好一阵的……”
王族长轻轻地哼了一声,直接问王绩:“从前日到今日,你过来这儿几次?”
王太太面上有些讥笑,王绩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只能低着头。
王族长便转身道:“你随我来。”
王绩便给王夫人使了一个眼色,连忙跟着王族长走了。
俩人的年纪其实差不多,但在王族长面前,王绩就是得站着,尤其是在对方生气的时候。
进了前厅,屋里只有俩人,连送他们到厅外的王达都只能候在外面,更别说下人们了。
因为只有俩人,王族长说话也更直接些,“为何用杖刑?”
王绩连忙喊冤道:“大哥,你知道我的,我岂是那么心狠的人,我是说了要罚他,却没想到下人竟是用了廷杖,荣儿那孩子也倔,竟是一声不吭,不然我当时肯定要拦着的。”
王族长便眯起眼睛看他,道:“王荣就快要醒了,你可要想清楚了,他被罚时你在不在,他总是知道的吧?”
他能封下人的嘴,还能封了王荣的嘴吗?
王绩张了张了嘴巴,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王族长见了便气得一拍桌子,半响后才沉声道:“把婶婶请回来吧。”
又不是小孩子了,儿子都快成年成亲了,再说教不过是让彼此难堪而已,还不如直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