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这个得益者都忍不住心惊,更不用说非得益的人了。
“所以得说清楚,我们该往公中填补的就该往公中填补,有些账需要糊涂,但有些账却需要清楚一些。”周立如道:“像我家,我爷奶有六个儿子两个女儿,我大姑嫁出去,不与我们住在一起不算,算上我小姑,七个孩子都算公中的。”
“每年的账目,种地是种地的,经商是经商的,小姑的职田又是另外算账,该分给各人的分给各人,剩下的放在公中花用,”周立如道:“公中花不完的年底又分一波。”
“我们家就没什么月钱之类的,自己有自己的私账,你想额外花的,那就自己出钱,像你们家这样,子孙后代挣的全都不往公中放,却还往公中拿钱的,我却是第一次见。”
“哎哟,”刘焕忍不住笑倒,乐道:“什么第一次见,你家这样的我才是第一次见呢,我所知道的人家,只要不分家,那吃的穿的花的全是公中的。”
见周立如不信,他便道:“是真的,离我们家不远的赵国公家,你以为赵六郎为什么这么缺钱?”
“因为他太过奢靡,花的多?”
“……话倒也没错,但也不止是这个原因,”刘焕道:“因为他们家没分家,他手上没什么产业,就靠吃俸禄和每个月的月银,肯定是不够花的。也就这两年,他拿钱掺和了你四叔的生意,日子才过了起来。”
“从没听说过他赚的钱还往公中放的,”刘焕笑道:“你放心,我们不止是吃祖父的俸禄,还有家中的产业呢,那才是大头。”
他摇头晃脑的道:“我们这点月钱算什么,我爹和两个叔叔花的才多呢,就是我大哥也比我们花用多。他们是不住在家里,但用到钱的时候,那就是几十万几百万钱的拿,只要是正事,祖父从不会说一声‘不’的。”
周立如咋舌,这么豪富吗?
刘焕自以为安抚住了周立如,但周立如还是有些不安,这和她家里的情况差太多了。
用晚食的时候,刘老夫人察觉到她情绪似乎不太好,便笑着将她留下来说话了。
周立如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中的疑惑照实说了出来,最后道:“祖母,我们都是大人了,也都能自食其力,没有往公中送钱奉养祖父祖母已经是罪过,竟然还从祖父祖母这里拿月钱……”
未成婚和未立业的人也就算了,从公中拿钱没什么,但他们夫妻两个现在可都成家立业了。
她爷奶年纪比刘尚书和刘老夫人年纪还小呢,每年她爹和叔叔们在分完公中的钱后也都要再奉上一份给爷奶做体己。
刘老夫人一时感动得眼睛都酸了,拉着她手安抚道:“傻孩子,你们每个月的月钱是从家中产业的产出来的,那些东西以后也都是要分给你们的,如今只不过是我们给你们暂管。这些产业的产出就算是你们放在公中的了,又怎么是白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