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宝惊讶,“现在就要外放吗?”
白善笑了笑道:“我想明年述职之机就申请外放,就从一县父母官做起。”
那是下放了吧?
满宝歪头看他。
白善就叹气道:“你也想到了吧,就是降职外放,但我还是想从一县父母官做起。”
他道:“我现在知道为何杨学兄会坚持外放地方官了,在京城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能从地方上找了。”
满宝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和他道:“你去吧,我支持你。”
白善听到这话,呼出一口气,拉着她的手道:“若到时候我们不能外放到一处……”
满宝道:“我会想你的。”
白善:……好似没有被安慰到。
他紧紧的捏了捏满宝的手,不肯放手。
满宝就左右看了看,趁着身后的大吉和西饼不注意,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小声道:“我是真的会想你的。”
白善心里就如同吃了蜜一样,然后又冒起一股酸涩之意,他轻声道:“我也会想你的。”
身后的大吉:……说得好像他们明日就要分开一样。
俩人手牵着手回家,白善思索了许久,还是提笔给杨和书写信,他觉得这件事要告诉杨和书,并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信送到夏州的时候,在岐州的御史台和刑部大理寺官员也回到京城了,带回来了大批账簿和土地册,全是这八年来经过岐州刺史的手卖出去的土地流向。
皇帝只见了一次岐州刺史,然后就不愿意再见他了,倒是和郑族长见了两次面。
经过皇帝和朝廷的阳谋阴谋双管齐下,处理的结果很快出来。
岐州刺史被以渎职罪罢官,在其任职期间卖出去的大批公田交易被取消,皇帝不管中间转了几道手,也不管最后一道手买家付出了多少钱,他都以原价收回土地。
被取消的交易是御史台、刑部、大理寺和户部精心调查和计算过后确定的,他们可以确定,没有一家是无辜的。
此公告不仅会贴在岐州的城墙上和刺史府外的公告栏上,还会被贴在京城大理寺的公告栏上,并且会抄送一份送到各家的手中。
就在当事人们出离了愤怒,打算暴力抗法的时候,郑家一文钱不要的把土地给还了回去,并且上了请罪认错的折子,表示这块土地是家族中的一个管事买的,当时买的时候说是土地廉价,却不知其中另有隐情,郑氏无意之中竟为大晋做了不好的示范,实在是愧疚吧啦吧啦。
反正那十顷的地给送回了岐州刺史府名下。
然后皇帝徇私,直接将这一块地拨给了职田紧缺的户部。
魏知等大臣睁只眼闭只眼只作不知。
其他各家看见,一时迟疑起来,然后刑部联合地方县衙的人抬着铜钱上门要赎买田地……
有的人家默默地将地交了出去,但也有的人家直接闭门不见,说是不在家。
这个时期很敏感,春耕已经结束,地里的庄稼已经长定,麦子转黄,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收了,此时赎买土地,便是底下的佃户也不同意呀。
即便朝廷已经明言,这一年的土地收成依旧是属于他们的,朝廷只先赎买,秋后才会正式接手,但佃户们还是被鼓动的鼓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