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的伤是青黑色的,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周满轻轻地一按她便嘶的一声,不太自在的动了动,应该是疼了。
周满就给她把了把脉,问道:“平时不痛吗?”
钱小羊不在意的道:“不去想它就不痛了。”
她道:“我脑子不聪明,一次只能想一件事,所以我每次一疼,我就努力的去想别的事情,然后就忘记疼了。”
九兰目瞪口呆,“哪有这样的人?”
“有呀,”钱小羊道:“我就是。”
她道:“我娘说这是好事儿,这样我能活得长长久久的。”
周满这才想起来问,“你爹和你娘呢?你怎么是跟着舅舅家生活的?”
“我娘死了,我爹,我没见过他,他是胡人,我娘跟着老爷去北地时,他用一头羊和老爷换了我娘,可惜遇上马贼,我娘说他为了保护我们娘俩就死了,我娘没办法,就又带着我跟着老爷回来了,然后就一直在祝家帮工。”
“祝家犯事,老爷被抓了,郎君和娘子们都被赶了出去,我们也被抓进牢里,后来新来的县令说主人作恶与我们这些下等仆人无关,所以放了我们的籍书,让我们做良民,”钱小羊虽然不聪明,这些缘由却记得很清楚,她道:“我舅舅和表哥都分了田地,我和舅母是女子,所以没有地,只能去种舅舅和表哥的地。”
她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道:“他们嫌弃我吃得多,其实我也不想吃这么多的,我已经尽量少吃了,但舅母和表哥还是很生气,所以就打了我。”
她叹气道:“思静姐说我不能再呆在舅舅家了,不然总有一天我会被打死的,我要是被打死了,不仅我娘会不安,我舅舅他们一家也会因为杀我而坐牢,所以为了他们不坐牢,我就只能跑出来了。”
五月三个目瞪口呆。
周满却赞她道:“没错,思静说的没错,你做的也没错,以后再有人这样打你,你打得过就还手,打不过就跑,不然不仅自己受罪,打你的人也犯下了罪孽,两边都得不偿失。”
听到周满夸她,钱小羊更放下心来,越发觉得自己没做错了。
周满给她开了药,有内服的,也有外用的,外用的分了一种,一种是沐浴用的,一种是药膏。
她道:“你这两日不用做什么,就跟在我身边递些东西吧,药膏让西饼给你擦,这是沐浴用的,傍晚回去我给你抓几包,你让厨房熬了以后泡澡,泡上一刻钟就行,这是内服的药,一会儿让小寇给你熬……”
她扭头对五月几个道:“她这几日不能提重,你们多注意些。”
五月三人肃穆的应下。
一直到傍晚白善才知道钱小羊的事,然后他越发好奇起来,“你是因为看出她身上带伤才点名要她的?不至于吧?若要给她治伤,说一声就是了,我还能拦着不成?”
“……不是,”周满道:“我是觉得她根骨俱佳,很适合习武。”
白善:“……真的假的?你一个根骨不佳的人能看出一个适合习武的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