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道法恢宏,立身天地之公,老道只有敬仰,绝不敢心有遗忌!”那遮面汉子伏首立刻道。
墨白闻言,喝下了手中的酒:“起来吧!”
“谢殿下!”汉子仿若水里捞出来的,恭敬行礼后起身。
墨白放下酒杯,转身看向了他:“多年来你门中数次要派人来我身边效力,被我否决……”
汉子闻言,又是眼皮一跳,再次跪倒。
墨白伸手,阻止他言语,继续平静道:“本王今日与你说说心里话。”
汉子一怔,心中当即一震,嘴唇颤抖,却不知该作何反应。
是信,还是不信?
心底却没来由的有了一丝期待和窃喜。
上位者与下位者,有何不同,这就是不同!
“我与上清山等道门,或有私怨,或因道理不同而对立,但无可否认,本王自己也修道,也尚道,甚至我手下铁雄等人,你也见到了,他们也修道,本王并无弃道不用之理。”墨白看着遮面汉子沉声道。
汉子这一次没有出声,只是听着。
“为何不用你们,反而要用铁雄等修为平平之辈,甚至今日铁雄还忤逆本王,本王也依旧不放弃他,尔等心中感觉不平衡,猜疑,甚至不满,自是难免,本王理解。”墨白轻描淡写般道。
“六爷,绝无此事啊!”汉子无论如何也是要辩解的,否则那不是默认了吗?
“其实其中道理并不难理解,非是本王不放心尔等,也非是本王只视铁雄等为亲信,更非是本王怕传尔等本事,以至于尔等坐大!”
墨白眼神很亮:“本王之所以没有用你们,是因为你们做道人是合适的。”
“嗯?”汉子被他饶晕了,实在不解,忍了又忍,却还是忍不住道:“还请六爷训示!”
“我助你登师者位,又传你父亲道法,尔等自此修为欲发精深,悉心向道,更欲山门广大,自然希望本王能多多提拔门人,此乃力争向上,本王理解!”墨白站起身来,负手而立,背对着汉子,目视远方。
而汉子闻言,当即解释道:“殿下明察秋毫,我山门的确心存发扬光大之念,更是奢望能有更多门人能得殿下赐法,哪怕殿下所传再微末,那也是门下弟子天大的机缘。但请殿下相信,山门自我父亲而下,绝对人人都唯殿下之命是从,纵使希望山门强大起来,那也是为了更好的为殿下效命,助殿下扫尽人间不平。”
墨白轻轻点头:“我信你,我也赞同尔等力争向上的心念,我是不崇尚人命天定,争无所争的。相反,我一直认为,争才是道家至理,要成道,必然要争,无论成否,争才是希望。”
说到这里,墨白突然转身,眼神深邃:“所以,你们做道人很合适,然而,为本王办人间事,却是需要同心协力,本王为道人,可理解尔等。但若为君王,则须有度,铁雄等人同样修道,他们也争,但他们有度,因为他们不止是道人,还是本王手下的战士,机缘他们也想要,但他们只争本王还未给出的机缘,若一旦本王决定了给谁,其他人便绝不敢动半分。尔等呢?能做到这一点吗?本王并不责怪尔等,但希望尔等也休要误会本王。”
汉子看着他的背影,陡然明白了多年来,为何始终达不到目的。
原来是自己没有看穿啊。
甚至就在今日,还故意在铁雄面前刺激他,让他知道明王并没有那么信任他,至少明王手下还有别的势力,就没让他知道。
他想让铁雄与明王生疏,他们才有机会得明王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