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大人从台州的大营中,捞出来的营妓啊。”
“当时唐大人上任之初,台州大营的官员两方宴请,就找了营妓中最富才情的严蕊上宴会上表演。”
“这蕊卿可真了不得,是十项全能。操琴,弈棋,歌舞,丝竹,书画样样精通。”
“最难得的,在一群糙老爷们为主的军营中,她竟是学识丰富,通晓古今。”
“就问你,有这样的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出现在了那种环境之下,咱们的唐大人怎么会不为之惋惜?”
“所以啊,没多久,唐大人在离开台州的时候,就将这严蕊,利用职务之便,直接给脱了营妓籍贯,转到了他现在任下的襄阳咯。”
“还将严蕊家中的四口据是赎了出来,拜托给了醉眠楼的妈妈,单独给她一个院落,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以全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情谊啊。”
一旁的陈可,还忙不迭的给付云补充了起来。
“可不是,这两人每次的相逢,都是雅的很。因为那蕊卿最能给唐大人在旁的官员面前挣得面子。”
“想当初,咱们的唐大人和人比拼美姬,严蕊竟是应声成一阕:“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
“这般的才情,这样的秒人,只可惜啊,偏要落得如此的地步。哎!”
顾峥看着旁边的两个人已经开始捶胸顿足了起来,恨不得这美人能立刻投入他们的怀抱。
就打算将这两个人拉回现实:“哎,我说哥几个。醒醒吧。”
“什么美人情怀,可悲可叹的。”
“这严蕊也是被逼无奈,才变成了现在的这般秒人。”
“她一个营妓啊,一辈子就是个皮肉生意的命。”
“倘若她不努力的在其中挣得头角,做出名声,岂不是和她那些一起进到大营中的姐姐妹妹们一般,日日都要上那糙汉子的床?”
“在旁人还浑浑噩噩的时候,这个严蕊还不知道咬牙吃了多少的苦,才成就了现在的才名。”
“至于你们说她现在的风光无限?那更是笑话了。”
“越是风尘之地,越是看不透人心。位高权重的人,懒得付出真心,纳回家之后,待到年老色衰,几贯钱打发出去,还不如就待在这楼子中央。”
“普通人家赎买不起,也是护她不得。”
“索性就今朝有酒今朝醉了,真想的清楚的人,都在入了这个门的时候,就用一根绳子吊死了。”
“还有,咱们为个不相识的女人去发什么感慨。这才巡了半条街,赶紧,赶紧走啊!”
被顾峥说的苦大仇深,兴趣全无的两个人,龇牙咧嘴的就往街深处走了过去。
却不知他们身后的醉眠楼中,有一个阁楼二层的窗户,被推了开来。
一席白衣端坐窗前,慵懒梳妆,执笔画眉。
她旁边的一个梳着双抓髻的小丫鬟,一边噘着嘴将窗栏用支棍撑起,一边朝着她家的小姐发着抱怨。
“蕊卿姐姐,你看看这市井之徒,真的是半分的规矩都没有。”
“竟是什么话都敢浑说。什么凄苦无助,身世飘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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