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这话其实没安“好”心,明着没说啥,实际上,是在暗示孟昶,尚药局里的这些人,尤其是领头的所谓奉御,简直就是饭桶。
孟昶这才想起来,已经在殿外跪了好几个时辰的那群废物“御医”,他本想把这些人都赶回家去吃自己的,转念一想,宫中还是需要看病的人。
“黄清,你去传诏,尚药局的左右两个奉御,颇失朕望,一齐降为了侍御医,哦,让他们都滚吧,少在这里给朕丢人现眼。”孟昶的气头已过,早忘了要杀人的往事。
李中易想了想,觉得勉强可以接受,虽然没有直接拿下死敌——左奉御高新河。但是,已经失去了对尚药局控制权的高新河,相对更容易对付一些。
临近宫门下钥的时候,李中易指挥着宫女给花蕊夫人上过第六次药之后,这才带着被一直被扣押在宫里的三个女婢,坐上孟昶赏的马车,匆匆回馆驿。
亲娘薛姨娘现在是一个人待在馆驿里边,肯定还在担惊受怕,李中易必须赶回去好好地安抚她。
回到馆驿,李中易找到薛姨娘的时候,果然看见她已经哭成了泪人儿,两眼红肿不堪。
好一阵劝说,安抚,真话谎言夹杂着说了一大堆,李中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薛姨娘哄睡着了。
留下巧儿照看薛姨娘,李中易拖着满身的疲惫,回到自己的书房。
李中易喝了口瓶儿捧来的热茶,凝神细想,今天的收获可谓十分巨大。
不仅捞了个官皮罩在身上,更把死敌高新河拉下了奉御的宝座,令他最感到满意的是,亲妈薛姨娘即将获得一个带发修行的道号。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为人妾的女子,绝对不可能享有“人*权”这种奢侈品。
尽管孟昶赏了一处新宅子,可是,李中易既未成婚,李家又未分家,不可能去赐第长住。
按照封建礼法,如果李达和不点头,李中易现在闹着要长期搬出去住,那就是不孝。
再说了,李达和对李中易确实很有父子亲情,李中易也不想让他伤心。
这么一来,李中易向孟昶讨来的道号,说白了,就是预料到了,曹氏对薛姨娘的主动进攻,想罩一层保护伞在薛姨娘身上。
想想看,得到皇帝亲口御封道号的薛姨娘,光耀的可是李家的门楣。
没办法,在这个时代,正室嫡母即使再渣,那也是正室,在家里收拾薛姨娘,名正言顺,有苦都说不出。
李中易放下手里已经变冷的茶盏,提笔在手,有些事情他必须提前预做准备。
就在这时,瓶儿忽然拽着芍药走进书房,李中易有些奇怪地问她:“怎么了?”
“爷,还是让芍药这个死丫头,自己说吧。”瓶儿怒气冲冲地把芍药推搡到李中易的身前。
面对李中易的询问的目光,芍药躲闪着,不敢迎上去,脑袋越垂越低。
李中易一看芍药这副表情,就知道,她又做了亏心事。
“不想说是吧?瓶儿,叫人把她扔进马厩里去。”李中易断然做了处置,不压下她的气焰,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