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官僚们,很多都在开封府衙混了五六年,还从未见任何一位府君,有李中易这种耐性。
孙国鼎能够混到军巡使的位置,也绝非笨蛋一枚,听了李中易的详细解说之后,他眼前猛的一亮,脱口而出:“下官明白了,如果事发之时,就近有一支官军,那么贼人必定无法得逞,只能束手就擒。”
李中易微笑着点了点头,笑道:“既然明白了,那就下去布置吧。”说话间,显得很随意,仿佛和孙国鼎是共事多年的老熟人一般。
说来也很奇怪,李中易越是显得很随意,孙国鼎就越觉得安心。
孙国鼎拱着手说:“末将布置完毕之后,一定马上赶回来,听候端明公的差遣。”话里话外透出真正的亲热劲。
李中易得到了真正想要的东西,自然很满意,他微笑着将一支令签递到了孙国鼎的手心里。
孙国鼎快步离开了大堂,李中易转过身子,扫了眼在场的一大帮子官僚,淡淡的说:“防隅军指挥使随本府来,其余的仁兄就都散了吧。”
李中易下达了命令之后,转过身子,迈着四方步,径直转过大堂,去了日常办公的后堂。
李云潇的手下元随们,早就把后堂专属于府君的公事厅,打扫清理得一干二净,就连茶都已经沏好。
李中易坐到书案后边,刚捧起茶盏喝了一小口满溢清香的茶液,就听元随来报,“禀报爷知晓,左厅刘判官在门前求见。”
嘿嘿,他,终于还是来了!
李中易放下手里的茶盏,吩咐说:“请他进来,汝等且都退下。”
“喏。”除了李云潇之外,屋内的所有护卫元随,全都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屋内。
刘金山进门后,见室内除了端坐在书案后的李中易之外,就只李云潇一人而已,他略微犹豫了一下,立即一揖到地,颤声说:“下官有罪,请端明公狠狠的责罚。”
李中易并没有马上说话,他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润过嗓子之后,这才故作惊讶的说:“刘判何出此言呀?”
刘金山临来之前,已经犹豫了很久,最终见了李中易抓住重点,果决静快的处事手腕,这才下定决心,必须及时化解刚才留下的心结。
“下官本无争锋之心,只是想获得端明公的重视罢了。”刘金山艰难的开了口之后,心里反而没了顾忌,一路滔滔不绝的自责,“下官实在是愚蠢之极,竟不知端明公早已对政务娴熟于胸,举重若轻,明见千里……”
对于刘金山的马屁话,李中易一直笑而不语,却频频点头,予以鼓励。
人在官场,总有些场合会言不由衷,李中易直接过滤掉刘金山的所有废话,得到的答案却昭然若揭:刘某人想投靠过来!
政治语言允许夸张,只要内核符合政治正确,谁又会去过多的纠结于略显夸张的细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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