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参与抄家的兵马,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某支部队,而是以营为单位,大家轮流上阵。行动结束后,参与抄家的兄弟们,还需要写出总结报告,彼此交流学习,增加经验,互相进步。
乙营的将士们从前门冲入后,沿途遇上的敌军俘虏们,全都反剪着双手绑得结结实实,由长枪兵们押着出了后门,交给正虎视眈眈盯着堡门的骑军兄弟们。
李中易的马车驶到堡门前时,恰好看见一队被俘虏的堡丁,被长枪兵们押着从堡内出来。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这些俘虏被反捆的胳膊上,让人用粗麻绳串了起来,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又似糖串葫芦一般,谁都甭想跑掉。
“嗯哼,抄的家抄出了崭新的高度呐。”李中易摸着下巴,笑眯眯的望着俘虏们,心中却暗暗感慨不已。
卖油翁一勺就是一两油,不多不少,正好合适,看起来手艺不错,实际上,不过是日积月累操作下来的手熟而已。
李中易没想到,他的部下们居然无师自通,想出了简单却十分有效的防止脱逃的好手段。
“放开我,放开我,我有大事禀报李相公,我有机密大事需要马上禀报李相公……”
就在李中易怡然自得之际,不远处的人堆里,突然传来声嘶力竭的叫喊声。
李中易扭头看去,却见,距离堡墙不远处的空地上,近卫军的官兵们正用刀枪,逼迫俘虏的堡丁们,挖了好几个刚具雏形的大坑。
让俘虏们挖坑,一则节约将士们的体力,一则不及时处理堡丁的尸体,很容易传染疫病。
李中易是学医的出身,或多或少有些洁癖,脑子里始终绷紧着传染病的那根猛弦,丝毫也不敢放松。
如果是别的军阀队伍,堡丁的尸体基本上没人管的,任其暴晒果露。这其实是大战之后,必有大疫的根源之一。
另一个根源,则是大水灾之后,无人及时处理尸体,这个就更可怕了,河流以及附近的地下水肯定会被污染。
幸好这是李家军,乱喊乱叫的那个人并没有被当场斩杀,带队的军官命人跑去禀报了李云潇。
没等李中易派人去问,李云潇亲自赶过来,小声禀报说:“爷,有个堡内的汉人军官,以为咱们挖坑是要将他们的俘虏全部活埋了,便惊慌失措的喊叫起来,他自称是蓟州汉官名门崔家的嫡子。”
“崔家?”李中易皱紧眉头,一时也想不起来,蓟州何时有个崔家?
不过,这区区小事,难不倒李中易,叶晓兰不就是幽州名门叶家的嫡女么,找她来一问便知。
李中易招手唤了叶晓兰的马车驶到身旁,隔着车窗问她:“兰儿,你可知蓟州有个崔姓的名门大户?”
叶晓兰拧紧秀眉,思考了好一阵子,方才有些不确定的答道:“爷,奴家曾经听家父说过,蓟州有清河崔姓的一个庶宗分枝,至于具体的情况,奴家也不太清楚了。”
李中易听了叶晓兰的介绍,便猜出了部分的真相,所谓的蓟州崔姓,显然在契丹人的马蹄下,混得并不如意,至少没有出过南京道的高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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