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高丽人现在表面上显得异常驯服,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必然会闹出妖蛾子。
“晓达,你先命人把临淄县尉的儿子们都押来,再去县衙提了那厮来见我。”李中易淡淡的吩咐声,看似不显山不露水,韩湘兰却心头猛的一凛,临淄县尉如果想要顽抗到底,断子绝孙恐怕都是轻的。
等廖山河走后,李中易本想喝几口热茶,解解口渴,却不料,盏内竟然是空的,并且一旁的铜壶已经“噗噗”作响。
韩湘兰察觉到男人的眼神如刀,心下不由一阵发寒,等看清楚男人手里的空茶盏,她顿时就吓懵了。
开什么玩笑,入李中易之口的茶和水,怎么可能让此地茶楼的掌柜经手呢?
只可能是他身边的妾室或是信得过的配剑侍婢,用随车携带的小号炭炉,以及过滤好几次的干净泉水或井水,烧水沏茶。
结果,茶水已经烧开,负责沏茶的韩湘兰却走了神,实在是该脱了裙子,打小屁屁。
“韩氏……”李中易故意拖长了声调,可把韩湘兰给吓坏了,她忙不迭的蹲身请罪,“爷,奴走神了,请您狠狠的责罚。”
以往,只要李中易叫出韩氏二字的时候,韩湘兰都要吃大苦头。
这次自然也不可能例外,李中易直接吩咐韩湘兰:“你去替换马车里的萧绰上来。”
李中易既没打也没骂,区区一句话的吩咐而已,便让韩湘兰从得意的云端,跌落到了凡尘。
对于聪明人而言,尤其是韩湘兰这种顶儿尖的聪明女人,既要宠着,又不能让她太过于张狂,其间的拿捏分寸,好多男人都无法正确掌握。
李中易的脾气很古怪,你犯了错误,认错态度越好,惩罚越轻。若是硬要狡辩,那就等着皮肉受苦,特殊的藤条家法绝不是吓唬人的摆设。
尽管韩湘兰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萧绰下了马车后,没见韩湘兰跟上来,她心里便有了数:韩氏又犯错误了!
真说起来,身为契丹人俘虏的幽州韩家,岂能和契丹后族拔里氏(萧氏),相提并论?
恐怕连提鞋都不配吧?
话虽如此,实际上,萧绰和幽州韩家,还有一段不敢说出口的过往。
想当初,萧绰的亲爹——萧思温,在南京析津府(幽州)就任群牧都林牙的时候,和文学造诣极深的韩匡嗣意气相投、相交莫逆,甚至有定下婚约的打算。
后来,时任渤海王的耶律贤,听说了萧绰的美名,就找萧思温求婚。和耶律贤比起来,韩匡嗣的儿子韩德让,又算个什么玩意呢?
阴差阳错之下,李中易居然给史书上有名的辽景宗耶律贤,送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至今,萧绰一直以为,她遮掩得很好。实际上,李中易早就知道,萧绰是耶律贤定了亲,但尚未正式过门的正妻。
萧绰上到二楼,蹲身见了礼,觑见李中易的茶盏是空的,毋须男人吩咐,便忙碌着洗茶洗盏,并沏了茶。
以前,萧绰按照南人的习俗,一直跟着萧思温,喝惯了加盐加姜的所谓团茶。
可是,李中易从来不碰团茶,只喝新沏的绿茶,而且啥都不加。这么一来,早就习惯成自然的萧绰,差点憋出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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