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仁毅冲李中易挤了挤眼,小声说“无咎老弟,我竟不知你居然有此等绝佳的文彩,实在是可喜可贺啊。”ii
李中易恨不得一拳砸烂他的那张驴脸,却只能咬紧牙关,无可奈何。
舟内的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李中易的身上,而且,临近的十几艘画舫内,全都停下了丝竹之声,好些人正竖起耳朵倾听着这边的动静。
娘的,不就是恋花么,不就是抄袭么?老子豁出去了!
李中易检索了一遍,上辈子用来泡校花老婆,而背下的大量宋词,眼前忽然一亮,有了。
李香菱一直紧紧地盯着李中易,发觉他的双目炯炯放光,她立时舞动皓腕,拨动琴弦,替他伴奏。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ii
“好,好一个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好极了,妙之极哉!”孟仁毅拍案而起,大声吟诵着这句流传千古,脍炙人口的绝妙佳句。
见李香菱的一双水汪汪的妙目,含情脉脉的盯在他的脸上,李中易心里窝着火,消散了大半。
李香菱并不知道李中易其实是个诗文草包,如果让李中易继续做词,他肯定要出大丑,丢大人。
可是,李中易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怎么可能继续留在这里等死呢?
“诸位,家中老母最近身子一直不适,小弟先告辞了。”李中易故作风雅的抖抖了袍袖,不顾李香菱在身后的声声呼唤,溜之大吉。
却不料,李中易这么一溜,却溜出了一段佳话,世人皆言少监压香菱,乃作《蝶恋花》。ii
李中易听说后,原本也没怎么当一回事。可是,当秦得贵告诉他,连宫妃们都在私下里传诵“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时候,他才晓得行首李香菱的宣传舆论攻势的厉害。
当青楼的行首和作出妙词的年轻少监,被紧密的联系到一块儿的时候,八卦指数立即翻番,异常之吸引眼球。
李香菱的身价竟然暴涨到,陪弹一首曲子,二百贯文的程度。
近日,李香菱的嬷嬷(老鸨),当着众多恩客的面公开说,就等着李中易来替李香菱梳笼()。不仅香资全免,并且打造头面首饰、做衣裳、订席面这些开销,统统由她包了。
李中易听说后,并未当真,也不可能当真。按照常理来说,那老鸨若是真有诚意,应该私下送来香笺,问清楚李中易的意思,再做宣传。ii
如今,那老鸨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自作主张,明摆着是利用大肆声张的机会,抬高李香菱的身价。
下值后,李中易回到家中,却见芍药噘着小嘴说“爷,您今天回来这么早,没去会那个李行首?”
哟喝,居然连这个不出二门的小妾都知道了他和李香菱的故事,看来,八卦的力量实在无穷。
李中易轻舒猿臂,把芍药搂坐到腿上,邪魅的一笑,说“告诉爷,你今儿个,是不是又偷偷的溜到街上去玩耍了?”
“没,没呀,真的没有嘛……”芍药转动着眼珠子,想蒙混过关。
李中易轻声一笑,抬手点在她的额头上,低声说“没爷的吩咐,后门的嬤嬤敢放你出门?别说你只给了人家三十文钱,就算是三千文,她也不敢放你出去。”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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