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牛头部落的首席长老仁多贵,十分兴奋的来找李中易。ii
党项人的内部,其实也很不团结,牛头部和狗头部,已经到了誓成水火的地步。
其中的原因,既简单,也复杂,却和利益息息相关。
牛头部落,属于旧归附的党项人,占有大片良好的草场。狗头部落则是新归附的外来户,原本没有草场。
结果,就在狗头部落投靠大周的时候,上上任的刺史——黄使君,大笔一挥,把原本属于牛头部落的好草场,划出去很大一块,给了狗头部落。
牛头部落人少,全族的男女老少,加一块儿,也只有一千余壮年牧民。狗头部落却有近三千精壮牧民,实力相差悬殊。
好的草场被划分出去之后,倒也罢了,问题是,两个部落的草场紧紧的挨在一块儿。ii
还真是远香近臭,两个部落之间的龌龊事不断,到最后,终于出了人命,演变成两族之间的聚众火并。
谢金龙手下的官军,只敢待在灵州,却没胆子出去镇压。
以至于,双方都死了不少人,最终,牛头部落因为力量小很多,丢了绝大部分的好草场。
这么一来,两族之间的梁子,可就结得太深了!
听说,李中易下令捉拿狗头部落的少族长之后,牛头部落的诸位长老和族长,都意识到了,复仇的机会到了!
于是,在众人的推举之下,仁多贵被派来联络李中易。
李中易听说仁多贵来了,就笑着问左子光“将明,该如何应对?”ii
左子光放下手里批阅公文的狼毫,一边活动着有些发酸的右腕,一边笑着说“远客到来,应该多喝几杯水,多多休息一下才是。等客人缓过劲来之后,再谈不迟。”
李中易哈哈一笑,说“知我心思者,将明也。元潇,你去告诉那个仁多长老,就说本使君正在会客,命他稍等片刻。”
等李元潇走后,李中易站起身子,轻轻的掸了掸袍袖,径直去了后院。
自从李中易离开了开封之后,和费媚娘在半道汇合之后,她就一直躲在李中易的中军马车之中。
只是,由于路途太过遥远,大军行进太过快速,费媚娘刚到灵州,就病倒了。
好在李中易是当世首屈一指的名医,随身又带了许多药材,诊断出是劳累过度之后,李中易暗暗自责,让自家的女人跟着受苦了。ii
李中易走到后院西厢房门前,恰好看见颦儿,手里拿着一只空药碗,从屋子里出来。
“娘子还好吧?”李中易走过去,笑着问颦儿。
颦儿没好气的瞪着李中易,埋怨道“好什么好?我家娇娘子,可被你坑苦了,这都一整天了,才喝了一小碗粥。”
李中易知道,颦儿从小就跟着费媚娘,跟她一起进宫,又一起出宫,名为主仆,实胜亲姊妹。
颦儿护主心切,李中易自然不会和她一般见识,反而很欣赏她的忠诚。
不论古今,如此忠心耿耿的婢女,那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李中易推门走进厢房,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直入。他耸动着鼻子,心想,有多久没有这种郑重其事的看过病了?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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